作者：東方煒
經營愛情
──約定的時間還早，我提早赴約，不曉得你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樣，製造更長的時間相處。 曹圭賢。
──約定的時間過了，我故意遲到，就只是自己私心希望，最後一次的約會能晚一點到來。 李晟敏。
第一章 向左走，向右走
2005年，雨季。
曹圭賢喝完一杯黑咖啡，似乎是覺得不夠，向經過桌邊的服務生加點了一杯。
窗外雨勢似乎有逐漸增大的傾向，行人奔走在雨中，撐著傘，亦或是將公事包頂在頭上奔走著。
六點，和李晟敏相約見面的時間已經超過一小時了。
服務生送上加點的咖啡，將上一杯喝完的空杯收走。
李晟敏將西裝外套拿在左手上，穿著件白色灰條紋襯衫，兩側肩頭稍微被雨淋濕，氣喘吁吁地，栗褐色的頭髮，瀏海不曉得是被雨水還是汗水溽濕黏在額頭上，整個人有些狼狽。
「圭賢…不好意思，公司出了點事，拖到這時候才來。」李晟敏抱歉的笑了笑。
「沒有，我也才剛到。」說完順手指了剛送上的咖啡，還冒著霧氣。
一陣尷尬的沉默，兩人不約而同的看著窗外，而後轉頭，然後兩人對到眼，李晟敏脹紅臉的低下頭淺笑，曹圭賢尷尬的笑笑，掩飾著自己的緊張。
「圭賢…昨晚，說的還算數嗎？」
「怎…怎麼囉？」
「沒事…沒事的…，圭…圭賢，我想喝柳橙汁，幫我點餐！」
突然被李晟敏的轉折嚇到了，不過還是立刻鎮定，恢復成那個寵溺著李晟敏的曹圭賢。
「柳橙汁，要不要吃點什麼？」
「恩……。」李晟敏歪頭想了一下。「你知道的。」
「好，再一個南瓜派跟草莓蛋糕。」和李晟敏交往以來，每次約會必吃的東西，曹圭賢不知道也難。
又是一陣沉默，在糕點送上來之後，李晟敏默默的吃著，兩人沒有太多的對話，偶爾對上眼，笑笑的，問問兩人工作上的情況，抱怨上司說的太激動，李晟敏臉上抹了奶油都不曉得，頻頻說著工作量太大，同事不幫忙之類的。
曹圭賢溫柔一如往常，用大拇指輕輕抹去李晟敏嘴角上的奶油，然後送入自己口中，完全不顧李晟敏已經脹紅的雙頰。
又捏了捏李晟敏柔軟的臉頰，「小傻瓜，怎麼這麼可愛阿，一點都不像哥哥。」
「就算不像我還是哥，圭賢，叫聲哥來聽聽。」
「不要。」
「還是不叫？都到今天了……。」李晟敏眼眶開始釀出水氣。
「敏，說好的，今天，我們誰都不可以哭。」
「嗯……。」
七點半，雨勢漸小。
兩人各撐一把傘站在店門口。
前方的紅綠燈，紅了又綠，綠了又紅。
反覆了好幾次，兩人誰也沒先跨出一步的打算。
「圭賢阿，你頭低下來一點，頭髮上有東西我幫你拿掉。」
曹圭賢不疑有它，微蹲，將頭低了下來。
只是頭上沒東西，李晟敏看準曹圭賢的位置，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
淺淺的一吻，沒有太多的激情。
輕輕地，淡淡地，卻很讓人沉淪。
「圭賢，我愛你，很愛、很愛你。」
「晟敏……哥，我也很愛你。」
李晟敏笑了出來，眼淚也隨之流出。
最後，還是哭了出來。
店門口的兩支傘，一支往左走，一支往右走，誰也沒有回頭。
曹圭賢和李晟敏，最終還是分手了。
──在咖啡店分手彼此轉身離去之際，如果你肯回頭奔向我給我一個擁抱，我將毫不猶豫擁你入懷。 曹圭賢。
──在咖啡店分手彼此轉身離去之際，如果你肯開口挽留，彼此曾說的天涯海角，我絕對不顧一切跟你走。 李晟敏。
第二章 月光下的那些事
嬌吟乳浪，女子雙臂緊攀著曹圭賢的背脊。
在被情慾浪潮淹沒之前，曹圭賢賣力地做著身下抽插的動作。
不帶任何感情的。
這活塞動作，這沒有感情的一場性愛，在曹圭賢眼裡只是為了延續香火罷了。
突然覺得很心酸，為了曹家的後代不得不和自己不愛的女人在一起，到最後連自己愛的人都不能擁有，怎麼這麼的可悲？
腦海裡、心裡，眼裡，全是李晟敏的影子。
真的，很愛李晟敏。
電流開始在身上流竄，曹圭賢知道自己瀕臨高潮，加快身下的抽插，快感來襲時的暈眩，只有李晟敏能讓曹圭賢如此愉悅，當自己的慾望在那女人體內爆發的時候，忍不住落淚呻吟而出。
「晟敏……。」
完事後的女子，讓曹圭賢將她梳洗乾淨後，已在潔白的大床上步入夢鄉。
曹圭賢點了一根菸，抽了一口，便沒再動它，坐在陽臺上凝視著月亮灑落的銀絲，亮的刺眼。
幾個月前，也是在這間房，這個陽台。
曹圭賢和李晟敏熱情的雲雨過後，兩人肩並著肩，頭靠著頭。
也是在這皎潔的月光下，兩人的愛情，產生了變化。
「晟敏…。」
「嗯？」
「你愛我嗎？」
「愛。」毫不猶豫，沒有任何的停頓。
「我也是，我也很愛你。」
「嗯，我知道，我感覺的出來，你，我，現在，很幸福。」
「晟敏…。」
「嗯？」
「我……，我要結婚了。」
李晟敏一震，果然還是到了。
交往時就有的心理準備，只是來的有點突然，即使心中早有了底，但是真正話一出口的震撼力，還是讓李晟敏暈眩。
「嗯...那...恭喜你。」
想說出『不可以』三個字，到嘴邊卻變成恭喜你，李晟敏很死自己的軟弱。
「敏...不要這樣...你這樣...我更擔心...。」
如果你對著我大吼大叫，或許，我會很放心，你過度的冷靜讓我害怕，敏。
李晟敏笑而不答，換個姿勢，在圭賢的懷裡找到最舒適的姿勢，安穩地窩好。
「對像是？」
「我爸的世交的女兒...。」
「你們家的世交？樸氏企業？朴盛敏？」
「恩...朴盛敏......。」
「不錯啊，圭賢！是個大美人呢！」
「晟敏不要這樣.......，你明知道我不想結婚的。」
「那你覺得我們還能怎樣？逃走嗎？」
「如果可以到一個只有我們兩個的地方，天涯海角，我都帶你走。」
怎麼可能不感動？晟敏默默起身，轉過頭，雙手扶住圭賢的頭。
親一個，這是我的圭賢的頭髮，細細的、柔軟的，就算你白了頭髮還是很帥的。
親一個，這是我的圭賢的額頭，總是用瀏海蓋著，這是我獨享的福利。
親一個，這是我的圭賢的眉間，不要在皺起來了，我會心疼。
親一個，這是我的圭賢的嘴唇，一直沒說，我的小賢嘴唇最性感了。
我不希望你為了我，把頭髮都煩惱得白了。
我不希望你為了我，總是捏著額頭思考，私心地希望你沒煩惱。
我不希望你為了我，總是皺著眉頭，擔心跟家裡不合。
我不希望你為了我，用你的嘴跟父母爭執，記得嗎？我們說過要孝順父母的。
所以，我希望你能當個孝順的好孩子。
我是哥哥，可是我卻帶壞了你，讓你跟著我一起沉淪在不被認同的愛戀裡。
我好壞，我好自私，想把你藏起來，只能是我一個人的曹圭賢。
愛上你的開始，早已預料到會有結束的一天。
所以我總是把握每天，愛你的每分每秒每刻，只是我一直沒告訴你。
把你從你的父母那裡借來的好圭賢，被我帶壞了，我只能把壞圭賢還給你的父母。
對不起，即使捨不得，我還是決定。
讓你離去。
「所以，圭賢，我們分手吧。」
──讓我賭一次，如果我不回頭，你是否會回頭將我擁抱。 曹圭賢。
──我想賭一回，如果我不回頭，你是否會再次擁我入懷。 李晟敏。
第三章 離開你的五年二月十三天
2010年，秋末冬初難得的陽光。
艷陽下的首爾市區車水馬龍，擁擠的人潮比肩繼踵，和同事從餐廳走出來，艷陽曬的李晟敏睜不開眼。
襖熱的天氣，和在公司或是餐廳時待的冷氣房截然不同。
「晟敏哥，你知道嗎？我們兩個上次做的企劃老總很滿意喔！」金厲旭眉飛色舞地說著，不忘咬了一口方才買的霜淇淋.......李晟敏出錢的。
「嗯！？你怎麼知道？成果還沒公佈不是嗎？」李晟敏訝異。
「就......，那個...鍾...那個...。」
「嗯？哪個？」
金厲旭突然停下腳步，雙頰泛紅，手上的霜淇淋化在手上，也只是放空似的發呆。
「怎麼了？厲旭？」
「啊？」
「怎麼了！？你突然停下來發呆？」
「呵呵...我停下來了？」
李晟敏帶點迷網又帶點的懷疑的眼神在金厲旭身上徘徊，嘴角勾起一絲壞笑。
「我說...厲旭啊......你......是不是戀愛了？」
「啊！？」金厲旭像是被嚇到般的叫了下，手上快化掉的霜淇淋灑落在地上。
「啊！我說你阿什麼的！說！ 是不是！」
「嗯......。」
「誰？對像是？」
「鍾...鍾雲哥......。」
「鍾雲哥！？老總的秘書金鍾雲！？ 他......他...怎麼會是他！？」
「哥......你會不會瞧不起我......我......我喜歡男人......。」
李晟敏擺擺手說了聲不會，心思卻沉了下去。
早已遺忘的過去開始一幕一幕浮出眼前。
五年了，他呢？過的好嗎？
應該很幸福的吧？當初約定好就算分離也要帶著另一個人的幸福持續下去。
如果他有孩子，現在該幾歲了呢？
這些都是李晟敏不想去面對的問題，可是卻在這時候一次翻湧而起。
怎麼覺得很心酸？都五年了，怎了還是那麼酸。
一再勸誡自己要快快忘記，用五年來平復早以為自己已經走出來了。
怎麼，突然很難受？
「晟敏哥？你怎麼了？」
「阿！...沒事...我...我沒事。」
「企劃案就是鍾雲哥告訴我的，他說老總看完真的很滿意呢！」
「是...阿.......。」
早沒了心思的李晟敏，拖了金厲旭加快腳步，結束午餐時間準備趕回公司專心投入工作。
踏入辦公室，兩人差點沒被嚇死。
彩帶花還有眾人的歡呼聲淹沒了辦公室。
「晟敏哥！恭喜你！」李順圭一個飛撲，將剛進門的李晟敏抱緊。
「恭喜！？恭...恭喜什麼？」李晟敏看著一辦公室的人，大家越是高興，李晟敏越是糊塗。
「晟敏哥你還不知道！？」徐賢驚訝，跑去自己的位置上拿了一份檔過來，「哥，你看。」
李晟敏接過紙，越看眼睛越睜越大。
回到座位，似乎是還有點不能平復這突如其來的驚喜。
升職了。
剛才的檔就是說明這次李晟敏和金厲旭的企劃案通過上頭的肯定，並且決定實行，同時李晟敏升職為企劃部部長，金厲旭為副部長。
努力了那麼久終於有了成果，從小職員升職成組長，再升職成部長，一步一腳印地踩的艱辛，這過程的只有金厲旭懂。
四年前，兩人同時考進這間在韓國數一數二的外商公司，一起奮鬥一起努力，一起被罵，同時，一起成長。
兩人一起沉浸在被肯定的喜悅中，只是李晟敏怎麼也想不到，自己一手架構的企劃，會為自己帶來難以捉摸的未來。
老總的辦公室裡，李晟敏和金厲旭不安地坐在一旁的沙發上。
「晟敏哥...晟敏哥，老總叫我們進來有什麼事？」金厲旭小聲地在李晟敏耳邊說道。
「我怎麼知道......剛看完通知就被叫進來，該不會是說那張升職是假的。」
「阿......。」
「不要阿了，安靜等吧。」
一名年輕，高壯挺拔的男子開了辦公室門走了進來。
兩人不禁楞了一下，這是誰阿？
「總經理，這兩位是企劃部部長李晟敏和副部長金厲旭。」金鍾雲說。
年輕男人坐到兩人對面的沙發，默默地翻開資料。
「兩位，這次的企劃案，規畫詳細，且企劃新穎，我非常滿意。」崔始源說道。
「總...總經理過獎了。」
「這次的企劃，公司高層討論過，決定開始實行，有勞兩位了。」
「真...真的嗎？...確定實行？」金厲旭受寵若驚地說道。
「是的，不過關於企劃所需資金已有集團下標取得，對方高層非常期待與我們的合作，最後和對方簽約的部份再麻煩兩位了。」
「不...不好意思，總經理，請問對方公司是？」李晟敏問。
「嗯？鍾雲哥沒告訴你們？」崔始源訝異。
「阿...鍾...鍾雲哥，對方是？」金厲旭問道。
突如其來的慌張，李晟敏背脊發涼。
是怎麼了？李晟敏也不知所以。
莫名的慌張，在金鍾雲開口後，李晟敏終於明白。
這不是慌張感，是心底深處的預感作祟。
「曹氏企業。」金鍾雲說道。
──五年不見了，你還好嗎？ 曹圭賢。
──五年不見了，你長大了。 李晟敏。
第四章 遇上你，在離開你之後的五年二月十三天
夜深人靜，天上一弧彎月，即使是繁華的市中心，在黑夜，人們也還大地一片安寧。
明明已經睡不著卻還是煮了咖啡來喝，熱騰騰的咖啡白煙冉冉升起，咖啡香氣四溢，這已經是第二杯了吧？
站在陽臺上，穿著薄薄的睡衣，十二月的寒風毫不留情地侵襲著李晟敏。
和老總的面談結束，李晟敏的腦子嗡嗡作響，安慰著自己只是剛好是他的公司而已，剛好而已，只是簽個約，總不可能他這個大老闆還親自跟個小小的部長簽約的。
李晟敏一直如此安慰著自己，隨著簽約日一天一天逼進，雙方正式公告簽約人員，持續裝死的李晟敏不意外看到那個熟悉的名字。
曾想過全權交給厲旭去簽約，但出於自己責任心李晟敏怎麼也不會做這種讓私事影響到公事的事情。
抱著鴕鳥心態，一天拖過一天。
轉眼間，簽約日就在明天。
一口飲盡稍微有點冷卻的咖啡，便上了床。
即使喝了咖啡，煩惱過了頭最後在不知名的暈眩之下緩緩入睡。
「晟敏？是你嗎？」
李晟敏循著聲音的來源看去，遠方的身影有點模糊。
「敏敏？是你嗎？是你對吧！？」
李晟敏瞇著眼，光線有點刺眼，那模糊的人影漸漸向自己靠近。
是曹圭賢，在李晟敏反應過來之前已被他深擁入懷。
「敏敏，我愛你。」
「圭...圭賢，不，不要這樣......。」李晟敏微微掙紮著。
「不，我愛你，敏敏，不要離開我，敏敏。」
「圭賢，拜託你，不要這樣，求你。」
「你們在幹什麼！」
朴盛敏突然出現，怒氣沖天地扯開曹圭賢緊緊摟住李晟敏腰間的手。
「你幹什麼！」朴盛敏怒氣沖天，憤怒的眼神震懾了李晟敏。
「我...不是這樣的，我和圭賢沒有關係的。」發顫的語氣，連李晟敏聽起來都很勉強。
「沒關係！？沒關係會說我愛你？會抱在一起？你不要臉的賤男人！」朴盛敏一巴掌狠狠打在李晟敏的臉頰上。
怎麼？不痛？
光線越來越刺眼，朴盛敏牽著曹圭賢的手越走越遠，曹圭賢沒有過來安慰。
只是隨著朴盛敏的嘲笑聲，越來越遠。
『叮鈴叮鈴叮鈴叮鈴叮鈴叮鈴叮鈴』
李晟敏睜開雙眼，剛睡醒的迷濛有點難以適應光線。
窗外陽光漸漸在首爾的高樓大廈中露出頭來。
李晟敏站在窗前，深深吸了一口氣。
是首爾早晨的空氣，意料之外的新鮮。
街上公車一班接著一班，滿是出門上班的上學的人們。
李晟敏換下睡衣，連帶將被子跟床單一起換下丟進洗衣機裡。
全濕了，夢醒之後發現全身竟流的都是汗。
有點惱怒有點心煩，離上班還有點時間，李晟敏泡了個澡。
泡在浴缸裡，將頭潛入水中。
如果可以這樣淹死，或許也不錯？
五年不見了，該怎麼去面對他呢？
其實自己不想去承認的，害怕自己心跳會因看到他而再次加速怦動。
因為他而再次心跳怦然。
當初決定放手，兩人說好再也不見面的。
現在的他應該很幸福吧！？
美好的家庭，漂亮賢慧的妻子，有幾個小孩了呢？
這幸福生活李晟敏在腦海勾畫著，莫名的酸意在心上翻湧著。
一直都是，這五年來。
只要想到那樣的畫面就會忍不住酸意。
說穿了，其實還是放不下的。
對愛，對曹圭賢，對自己。
踏入辦公室前，李晟敏深深吸了一口氣。
在心裡對自己大喊三聲FIGHTING才走了進去。
備妥資料後，和金厲旭兩人驅車前往離公司約十分鐘路程的大樓，曹氏企業。
附近不方便停車，李晟敏坐在副駕駛座收拾著資料，厲旭邊尋找停車位邊抱怨，「離公司這麼近，早知道剛剛走路過來就好了。」之類的。
李晟敏笑而不應，最後兩人再曹氏企業對街的角落找到了一處停車位。
簽約的辦公室在十樓，兩人在等電梯時說笑著。
「電梯真慢阿...。」
「厲旭阿，你怎麼一點耐心都沒有阿！」李晟敏笑著輕捶了一下厲旭。
「那有阿！明明就很慢，都等了那麼久了還沒下來！」
「不要急躁！慢慢等！」
「對了！晟敏哥！等一下簽完約一起去吃飯吧！鍾雲哥找到了一間南瓜餐廳在這附近而已，剛好哥喜歡吃南瓜，真巧呢！呵呵！」金厲旭說著。
「呵呵！金厲旭。」
「呵...什麼事阿晟敏哥.......。」
「你只是要我請客對吧！？」李晟敏笑裡藏刀地說著。
「哪...哪有阿，不...不過晟敏哥願意的話......當然是最好阿！」
「這小子，就只知道欺負哥哥，鍾雲哥真可憐...唉.....。」李晟敏故作姿態地惋惜了一下。
「晟敏哥！我哪有這樣阿！」
「開你玩笑的小子！電梯來了，快上去，要不然又要等好久。」
曹圭賢走著的步伐突然停下，許久不見的身影，又有些模糊。
剛剛走進去電梯的是誰，怎麼很眼熟，卻又模糊地感覺想起又讓人頭疼。
好像，很久不見了呢。
很久不見了呢，很久不見！？
心頭的記憶一層一層的翻攪，湧上心頭的是那燦爛的笑容。
曹圭賢突然停下腳步，再回頭往電梯處仔細看，已是冰冷的大門關上。
「曹經理......怎麼了...？」
「沒...沒事。」
嘆息苦笑了一下，怎麼可能會是他。
想太多了。
「曹經理，接下來要到十樓辦公室跟崔氏企業簽約。」
「簽約？上次那個合作案。」
「是的。」
「簽約後有沒有行程？好久沒跟崔經理吃飯了，沒行程的話幫我訂個餐廳吧！」
「那個...曹經理，崔經理出國了。」
「出國！？去哪！？」
「日本，聽說崔氏企業要在日本拓展版圖，這次是去探勘與評估的。」
「探勘與評估，崔始源說的那麼好聽還不是要去觀光兼遊覽的，太不夠意思了這個朋友。」
「崔經理說......。」小秘書猶豫要不要說下去。
「說什麼？」曹圭賢停下腳步，看著身後的小秘書。
「他說這是要報答你上次去日本『探勘與評估』沒有找他去，所以他這次要去一邊洗溫泉一邊評估美食來報答上次你故意不約他的『評估與探勘之旅』。」
「等一下幫我傳封MAIL給崔始源，叫他不要那麼幼稚了。」
「是......。」小秘書哀嘆，每次都要在兩個經理之間被炮火攻擊，他好想辭職不幹了。
「對了，那今天崔氏派誰來簽約？」
「不清楚，但好像不是金秘書，是這次企劃主導的部長，據說是新上任的，所以我也不太清楚。」
在電梯關上門的那一瞬間，曹圭賢說了一句。
「很好，崔始源，你連鍾雲哥也帶去了，這筆帳我記著了。」
──你好，曹經理。 李晟敏。
──你好，李部長。 曹圭賢。
第五章 目光
曹圭賢有點暈眩。
在進到辦公室的那一剎那，目光被深深吸引。
怎麼也沒想到彼此的再次相遇會是在這種情況下。
五年前，曹圭賢曾多次去探訪李晟敏原住的地方，卻多次撲空，最後輾轉得知，房子不是沒人在家，而是李晟敏早就搬走了，手機換了號碼，MSN聯絡人再也沒看過昏暗的人頭笑過。
可笑的是，在自己放棄尋找後的五年，人竟然找上門了。
內心波濤洶湧的情緒，即使不能表現在臉上，微微發抖的手卻也顯示出了自己的緊張。
「晟......。」
「曹...曹經理你好，我是崔氏企業企劃部部長，李晟敏。」李晟敏起身伸出手，禮貌性地握手。
「你.....你好。」
「關於這次簽約內容，崔經理已經跟您溝通過了，最後的簡報內容以及簽約部分，崔經理全權交由我們負責。」
「.........都...都好。」曹圭賢雙眼直視著李晟敏，完全不將合約及簡報放在心上。
金厲旭將李晟敏帶到一旁。
「晟敏哥，曹經理怎麼一直盯著你瞧？」金厲旭打開電腦，架設好投影設備準備做簡報一邊小聲的嘟嚷。
「沒事，別理他，簡報給你做，我去外面透一下氣。」
「喂！晟敏哥！喂！你要丟我一個人。」
「我等等就回來。」
李晟敏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辦公室，曹圭賢跟著起身。
「曹...曹經理，那個簡...簡報，我要開始做簡報了。」金厲旭說道。
「交給祕書全權處理就好，合約我簽好了放在桌上。」關上門之前，曹圭賢只留下這句，辦公室錯愕的祕書還有金厲旭，心裡只想著，『為什麼我得一直待在任性的主子旁邊工作呢。』
──你在躲我？ 曹圭賢。
──我才沒有！ 李晟敏。
第六章
怎麼可能不緊張。
坐立難安地在辦公室等待，手腳微微發顫。
直到他踏入辦公室兩人四目相交，李晟敏覺得自己快昏倒了。
感覺到曹圭賢也有著相同的緊張，甚至快要喊出他的名字時，李晟敏終於忍不住起身問候，擋住他差點脫口而出叫出自己的名字。
「晟......。」
「曹...曹經理你好，我是崔氏企業企劃部部長，李晟敏。」
「你.....你好。」
「關於這次簽約內容，崔經理已經跟您溝通過了，最後的簡報內容以及簽約部分，崔經理全權交由我們負責。」李晟敏克制住聲音的顫抖，堅守職分的說完。
「.........都...都好。」
察覺到李晟敏與曹圭賢兩人不對勁的金厲旭，悄悄將他帶到一旁，假裝開電腦弄簡報。
「晟敏哥，曹經理怎麼一直盯著你瞧？」
「沒事，別理他，簡報給你做，我去外面透一下氣。」
李晟敏說完就開門走了出去。
頭也不回的離開，只想逃離那個氣氛緊繃的辦公室。
他不敢出聲，很怕自己會哭出來。
他長大了。
五年不見，曹圭賢不再是當年在校門口大喊著『李晟敏我愛你』的那個毛頭小子。
五年不見，曹圭賢不再是當年那個青澀的少年。
他長大了，有了男人該有的廣闊胸襟，結實的肩膀。
有的更是難以言語散發而出的男人氣魄。
走出辦公室的長廊，終於在拐彎處發現洗手間。
鏡子裡的自己有點狼狽，額頭額角全是汗水。
開了水龍頭，水嘩啦啦傾瀉而下。
伸手撈起水，將臉沖的濕潤，抬起頭，看到鏡子的投影，李晟敏差點被嚇昏。
「你...你怎麼站在我後面！」李晟敏急忙轉過身。
「你在躲我！？」
「我...我才沒有！」
「你有！為什麼五年前你要不告而別，為什麼你要搬離那間房子！？」
「我...當初說好的，不再見面的。」
「所以你就搬走？所以你就換了手機、封鎖我的MSN？難道我們不能當朋友？」
「當初說好不再見面的！就這樣，我不想說了，厲旭還在等我，我先走了。」李晟敏說完，側身經過曹圭賢離開洗手間。
「晟敏！」曹圭賢追出洗手間，一把抓住李晟敏的手。
「曹經理，請你自重，這裡是您的公司，有很多員工在看。」
「李晟敏，說清楚，不說完我今天不會讓你走的。」
「你......。」
「晟敏哥！？曹經理？怎麼回事！」金厲旭從辦公室出來，看到的是兩人臉色都不太好的站在門口。
「沒...沒事，厲旭，你先下去開車，我等等下去。」
「可是晟敏哥，曹經理他......。」
「沒事，你先下去開車，我等會兒就下去。」
「恩...如果要幫忙打給我，我就在樓下。」
──你要我說什麼？ 李晟敏。
──說「我愛你」 曹圭賢。
第七章 不只是朋友
曹氏企業公司一樓附設的咖啡廳。
咖啡散發的香味漂染整個空間，昏黃的燈光為這空間增添品味。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快點說完吧，厲旭還在等我。」
「為什麼要搬走？為什麼要換手機？為什麼要封鎖我？為什麼要斷絕我和你之間能聯繫上的一切？為什麼？」
「當初不是說好的，從此不再見面的嗎？」
「難道連朋友也沒辦法當嗎？」
「朋友？都說不再見面了哪來的朋友關係？」
「.........晟敏。」
「五年了......我都快要忘掉你了，為什麼那麼巧會再次遇上你？好不容易下定決心離開了你，為什麼又要挑起我心裡那塊我自己也不敢去面對的那一塊？什麼朋友？什麼狗屁不通的鬼話！曹圭賢你混帳！」
「晟敏，對不起。」
「對不起你個大頭，你當我是什麼？踹了幾腳之後，給骨頭給飼料就會繼續搖著尾巴討好你的狗嗎？曹圭賢，不要小看人了！」
「晟敏，我絕對沒那個意思，真的。」
「我管你有沒有那個意思，我要走了。」李晟敏收起公事包，起身離開。
曹圭賢跟著起身，拉住李晟敏的手。
「放手！曹圭賢，這裡是公共場合。」
「說！」
「說什麼！？我要走了！放手！」李晟敏掙紮著。
「我愛你。」
忍了那麼久，心底最脆弱的部份還是被打碎，只是三個字而已怎麼會有那麼大的震撼力。
不，不只是三個字，是那三個字帶來的衝擊還有含有的心意，眼洭漸漸濕潤，最後眼淚一滴兩滴的滑落。
李晟敏隨手拿起桌上的水往曹圭賢身上一潑。
「曹圭賢！你混帳！」
──不好意思，我東西忘記拿了，我可以進去拿嗎？ 曹圭賢。
──恩......進來吧！ 李晟敏。
第八章 剎那‧八年 (上)
2002年，初夏。
夏季原本到中夏時期才是最炎熱的，由於二氧化碳以及人類資源的浪費，造就地球暖化的溫室效應。
炎炎酷暑，明明剛是春末夏初，游泳池的業績已經達到歷年來同時段的最高，老闆笑的合不攏嘴，白花花的銀子，靠著酷暑賺進大把大把的鈔票。
李晟敏將最後一箱飲料從貨車上卸下，然後搬進冰庫，一罐一罐的放好。
送走一波泳客，又來一波泳客，絡繹不絕的人潮。
雖然李晟敏是在餐飲販賣部工作，不過其他部門較忙的話還是要過去支援。
七點，送走最後一匹次的泳客，泳池正式休息。
「阿...累死了...，最近來游泳的人真多。」李晟敏擦著桌子一邊抱怨著。
「累什麼阿，在這裡每天眼睛都可以吃霜淇淋，剛剛叫你看你又跑去搬飲料，那個女生身材火辣，那比基尼襯托著傲人上圍，還又那翹臀，唷唷唷，多棒阿！」李赫宰邊說邊用手比劃著，幻想著剛剛那女人的身材。
「你小心一點，被東海聽到你就吃不完兜著走，被趕出來我房間不收留你阿。」
「放心，我剛剛叫東海去後面洗碗盤了。」
「你確定？」李晟敏伸手指了指後面。
「嗯？」李赫宰往後看。
「赫宰阿，剛剛那個妹真的很正對不對。」李東海笑裡藏刀的說著。
「東...東海阿...就是那個........。」
「李赫宰今天我不把你扁成豬頭我就跟你姓。」
李晟敏微笑，繼續擦著桌子。
咦？不對？
「李赫宰李東海，你們兩個給我回來工作，今天的飲料都是我搬的耶！還有！李東海你本來就姓李！」李晟敏丟下抹布往不遠處兩個打(玩？)成一片的身影大喊。
九點，收好背包準備離開園區，李東海餓到受不了，八點就拖了李赫宰先離開了，李晟敏也不抱怨地，一個人默默地收完全部，做完全部的清潔工作，還有明天營業的事前準備。
李晟敏拿出鑰匙準備將大門鎖上時，一個身影匆匆忙忙地向李晟敏飛奔而至。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等等！不要鎖門！」
「嗯？」李晟敏聞聲一看，一個男生朝自己跑過來。
「不好意思，那個，我把背包忘在園區裡面的置物櫃了，我可以進去拿嗎？」
「可是...不好意思，我們已經結束營業了，先生你明天再過來拿好嗎？」
「那個...不行阿，我的課本還有講義都在背包裡，這樣明天我沒辦法去上課阿，先生，通融一下吧。 」
「恩.........好吧，進來吧。」
等那個人拿完背包後，李晟敏鎖上大門。
原以為那個人走了，李晟敏一轉身發現他竟在一旁等著。
「嗯？你怎麼還沒走？」
「請你吃個飯阿。」
「嗯？請我？為什麼？」
「謝謝你阿！如果你不幫我我明天就慘了，明天上課要被教授臭罵一頓了！」
「不了，謝謝你的好意，我先走了。」
「等等等等，沒關係啦，一頓飯而已，走吧！」
「不了，真的沒關係的。」
「走啦走啦，要不然就當陪我吃飯吧，自己一個人吃多無聊，走走走。」
半請託半強迫，最後李晟敏還是跟他來到學校附近的一間烤肉店。
五花肉烤的恰到好處，微焦的香味，上頭滑亮的油光在燈光下更顯的可口動人。
那人夾起一塊肉放到李晟敏的碗裡，然後又夾了紅艷香辣的泡菜，又夾了一旁的配菜把李晟敏的碗疊的尖尖的。
「好了，快吃吧，五花肉要趁熱吃阿！冷了味道可就沒那麼好了。」
「那個...謝謝你...。」
「跟你說喔，這裡的五花肉超好吃的，多吃一點.......對了！」
「嗯？」
「我好像還沒問你的名字喔？」
「你終於發現了，我們似乎是不認識吧。」李晟敏微笑。
淺淺的一抹微笑，是李晟敏怎麼也想不到的，對對方有多大的震撼力。
「我...我是旁邊這所大學的企業管理系大二生，我叫曹圭賢，你好。」
「嗯？你比我小？！你看起來比我大吧！」李晟敏訝異。
「你是學長？你明明看起來像高中生而已！」曹圭賢更訝異。
「什麼高中生！沒禮貌！我是日本文學系大四生，我叫李晟敏，你好，學弟。」
「你好，學長，不過真的挺意外的，沒想到你竟然是學長。」曹圭賢夾了一塊肉放到李晟敏碗裡，又將兩人的空杯裝滿冰涼澄黃的啤酒。
「有什麼好意外的，倒是你比較讓人訝異吧，長的那麼成熟結果還小我兩歲。」
「沒辦法，從小就是一臉成熟樣。」曹圭賢無所謂的擺擺手，故作惋惜狀。
「少來了，你用這張臉騙過多少人阿！『老學弟』。」
「唉，學長，叫我圭賢就好了，我可以叫你晟敏哥嗎？」
李晟敏揮揮手，「你高興就好。」
坦白說，李晟敏也覺得可笑。
莫名奇妙認了一個學弟，還讓學弟請了一頓晚餐。
這不荒唐？素昧平生的兩人聊的不亦樂乎，從小聊到大、從興趣聊到個性、從求學歷程聊到家境，明明是初次相遇卻有如來往多年的朋友。
不只是李晟敏，曹圭賢也覺得神奇。
意外地，和朋友從泳池出來，已經快到學校曹圭賢才發現自己的背包竟然沒拿。
被朋友恥笑這麼大了還忘東忘西的，快跑到泳池園區，幸好離學校不遠，千鈞一髮之際終於趕上了，拿回背包。
還不忘要感謝幫他開門的人，自己肚子也餓了，便拖了不認識的人一起去吃飯，只是沒想到會聊的這麼開心，談天說地的什麼都聊，只是說到家境時，曹圭賢還是避重就輕，只說了自己是公務員家庭的小孩，不敢說太多。
只怕自己給人的印象太沉重，『曹氏企業』會讓自己沒朋友。
真的不是故意欺騙的，只是有幾個人能跟曹氏企業的第一繼承人這樣談天說地，毫不掩飾沒企圖心的聊天，曹圭賢也想要朋友，也想要屬於自己真正的自由和朋友。
從小跟在父親身邊看透了商場的爾虞我詐，曹圭賢厭惡那些貪婪的嘴臉。
──想陪哥走回家。 曹圭賢。
──小心感冒，小子！ 李晟敏。
第九章 剎那‧八年 (下)
十一點，夜幕低垂。
店裡剩不到幾位客人，瀕臨打烊時刻兩人才驚覺時間晚了。
兩人相視一笑，在店門口交換了手機號碼和MSN。
夏季的雨總是不期而至，交換完手機號碼，大雨來的又快又急。
曹圭賢望天仰嘆，要淋成落湯雞了。
李晟敏從包裡拿出傘。
「我有隨身帶傘的習慣，住哪？我送你回去。」李晟敏微笑。
「沒關係啦晟敏哥，前面一小段路，我跑回去就好。」曹圭賢說完作勢要跑出去了。
「會淋溼的。」李晟敏打開傘，邀著曹圭賢進來傘下。
「那，晟敏哥，傘可不可以給我拿......。」
「嗯？為什麼？」
「因為我比你高。」
「你還是淋雨回家好了。」
「............。」
兩人肩並著肩，在雨中緩步走著。
燈光下的兩人，背影帶著點曖昧，沿途誰也沒說話。
先送回曹圭賢在校門口旁的租屋處，道別後李晟敏獨自轉身。
一會兒，倉促的腳步聲踩踏著雨水向自己靠近。
「你怎麼又出來了？」李晟敏回過頭看到曹圭賢撐著傘快步走到自己身旁。
「陪哥走回家阿。」
「有什麼好陪的？」
「就當散步嘛，哥幹麻那麼計較？」
「小心感冒，小子，我不幫你出醫藥費的。」李晟敏低頭竊笑。
曹圭賢自己也不知怎麼地，看著他的背影很想追上來。
放下背包，拿了傘就跑出門，不遠處看到他的背影，有種莫名的安心感。
目送李晟敏回家後，雨也停了。
曹圭賢在李晟敏家的那個小區街口看著天空。
深吸一口氣，雨水洗滌後的天空，空氣乾淨的透徹。
吸進胸口的空氣，似乎將心裡的心境徹底地沖淨。
原來，是這樣。
──你怎麼來了？ 李晟敏。
──肚子餓嘛...... 曹圭賢。
第十章 習慣
昨夜的大雨洗淨了大地，隔日的艷陽仍是毫不留情地散發熱氣。
「東海，幫我把後面那箱飲料搬過來。」李晟敏朝著後頭的李東海喊著。
「叫赫宰去。」
「快點，李東海！」
「好啦，搬來了搬來了，要放哪裡？」
「冰箱，冰進去排好。」
「恩。」李東海突然停頓了一下，思考著該怎麼開口。「那個......晟敏哥。」
「嗯？怎麼了？冰箱空位不夠冰飲料嗎？」
「不是！晟敏哥你怎麼滿腦子都是工作！」
「你又不說我怎麼知道！」李晟敏放下最後一箱飲料站起來跟李東海抱怨。
「昨天晚上......，你跟誰那麼浪漫，共撐一把傘在雨中散步？」李東海一臉八卦的靠過來李晟敏身邊的磨蹭。「誰阿誰阿？」
「昨天剛認識企管系的一個學弟，他沒傘我送他回家。」
「都那麼晚了，你們怎麼還在一起？該不會晟敏哥你要對小學弟下手！OH！MY GOD！」李東海一下子一臉曖昧的說話又一下子發著瘋喊著OH！MY GOD！
「下什麼手！滿腦子裝些有的沒的！」李晟敏臉上一熱。
「看吧！晟敏哥你也害羞了！」
「我才沒有！你再不去後場工作我要叫老闆扣你工資了！」
李東海曖昧地朝李晟敏扮個鬼臉後回到了後場工作。
李晟敏並不訝異，他相信一見鍾情。
昨天雖是第一次的見面，甚至彼此在前天完全不認識，只是意外地認識，更被莫名奇妙的帶去吃了一頓飯。
李晟敏不否認，自己確實感覺到了心裡有不一樣的情愫。
那感覺不是喜歡，且尚未昇華為愛情，李晟敏姑且把他歸類的欣賞的部份。
不過連自己都沒注意到的是，透明的冰箱玻璃映出的臉頰。
似乎，是有點紅了呢。
下班時間，難得李東海和李赫宰沒有提前離開，餓的發慌的李晟敏約了兩人一起吃飯，昨晚那間烤肉店的滋味挺不錯的，於是約了兩人一起。
三人約在園區門見面，李晟敏一到，還沒遇到兩人，倒是先遇到了曹圭賢。
「晟敏哥！」曹圭賢遠遠的走過來，向李晟敏揮手。
「嗯！？圭...圭賢？你怎麼來了？」
「肚子餓嘛....，哥一起去吃飯吧！」
「可是我跟人家約好一起去吃飯了耶......不好意思了圭賢。」
「晟敏哥我們來......了，請問你是......？」李赫宰和東海兩人走出大門，看到和李晟敏說著話的曹圭賢開口詢問。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李東海和李赫宰偏偏挑在這時候出來。
原想把圭賢打發走，畢竟跟東海和赫宰不熟加上雖然對圭賢有好感沒錯，可是並不代表一時間能夠接受很多事情
最重要的是，李晟敏怕的其實是李東海這小子會對曹圭賢說些有的沒的。
李晟敏只覺得頭痛。
半小時後，烤肉香氣四溢拉回了李晟敏的理智。
最後還是四個人一起來了，李東海和李赫宰的自然熟，跟曹圭賢聊的似乎比自己還要熱絡，彷彿李晟敏才是第一次參與這場聚會的配角。
漸漸地，下班時候總會在門口遇到曹圭賢。
然後在聽他用撒嬌的聲音說著，「哥我餓了。」
偶爾和東海赫宰四人一起，偶爾兩人一起。
不管那天上班多累，吃什麼都無所謂，李晟敏漸漸習慣了曹圭賢的出現。
吃飯時大多李晟敏沒說話，曹圭賢一人說天說地，最近同學身邊發生的事，附近的小貓小狗花花草草總能逗的李晟敏很開心。
偶爾收到他發來的簡訊。
『哥，今天教授找我，我會晚一點到喔。』
『哥，最近白天很熱，晚上天氣冷，記得要多穿衣服喔。』
『哥，早點睡，凌晨二點了還不下線！要照顧自己身體阿！』
日子如水般流逝，持續了三個月。
曹圭賢第一次連續三天沒出現在門口。
曹圭賢第一次連續三天沒發簡訊。
李晟敏第一次覺得失望，那個身影怎不在門口。
李晟敏第一次覺得慌張，是不是你厭煩了呢？
怎麼辦。
圭賢，哥習慣了你的存在，習慣了你的陪伴。
怎麼辦。
圭賢，哥好像喜歡上你了。
──哥，抱歉。 曹圭賢。
──笨蛋！ 李晟敏。
第十一章 良藥
已經在門口徘徊二十分鐘了。
李晟敏一直猶豫著是否該敲門進去。
沒有事先打電話通知，李晟敏回過神時自己已經在曹圭賢的家門口了。
很失禮嗎？圭賢會不喜歡嗎？
第一次，李晟敏才發現原來曹圭賢的世界不是只有他。
兩個多月，李晟敏已經深深地中了曹圭賢的毒。
拿出手機，撥出曹圭賢的號碼。
手機鈴聲隔著門傳出，果然，在家。
『你好，圭賢，我是晟敏哥。』
『恩...晟敏哥阿，不好意思，咳，我睡到剛剛忘記，咳......打給你，咳...。』
『圭賢？你生病了？』
霎地，門被打開。
「圭賢？！」
「恩...晟敏哥，我聽到......咳咳，你的聲音...咳...在門口，咳。」
有點難以想像，三天不見曹圭賢已是滿臉鬍渣，雙頰微微凹陷。
這波流感李晟敏早有注意，早晚天氣溫差，注意好自己的保暖。
但自己卻連一點點問候都沒給他。
李晟敏進到屋子，是簡單的單人小公寓。
一房一廚一衛浴還有一個小陽台，稍微有點淩亂，一眼就能看出這是個大男生的房間，衣服雜物隨意堆在一旁，幾包沒吃完的餅乾隨意放在桌上。
「晟敏哥，不好意思......咳，我就不招呼你了...咳...。」
莫名地，李晟敏有點火大。
就這麼見外嗎？生病了難道不能通知一下嗎？
沒人照顧你，如果我沒發現你是不是就不說然後一個人等著病好。
如果你病過了頭，發燒燒壞腦袋要怎麼辦？！
「生病了為什麼不說？」李晟敏低沉的語氣似乎是有點嚇到了曹圭賢。
「晟敏哥......。」
「如果我沒發現你是不是就一直不說？自己一個人默默承受？」
「.........。」
「原來你對我還是那麼見外，我還以為我們是好......好朋友...。」
「咳......晟敏哥，不是那樣的。」
「隨便你，我先走了。」李晟敏拿起包包轉頭就走。
走到街上才發覺自己竟然就這麼離開了。
毫不留情地，剛發覺到自己的心意沒多久就憤怒的轉身。
風拂過臉頰，帶走憤怒。
李晟敏還是心軟了。
快步走到附近的藥局買了藥，又繞到超市買了米和些許蔬果，連簡單的調味料都買了，李晟敏記得曹圭賢曾說過自己是外食族。
輕輕地敲門，沒人回應，李晟敏索性直接壓了門把。
意外地沒鎖門，進到室內，還是剛剛的樣子。
只是這次曹圭賢已經在床上睡熟了。
李晟敏放下東西走到廚房，流理台微微地蒙了一層灰，鍋碗瓢盆像是新的一樣，冰箱零零灌灌幾瓶飲料和啤酒，稱的上是食物的就剩兩顆蛋和一盒快吃完的泡菜還有一小把枯萎的蔥。
簡單整理過後，李晟敏熬了一碗粥燙了一盤青菜，煎了一顆蛋
四處翻找，在牆角找到托盤，一一裝好端到曹圭賢床邊。
「圭賢？」李晟敏輕拍著曹圭賢的肩。
「嗯......晟敏哥......對...對不起。」
「笨蛋，起來吃點東西，你不好好照顧身體，病怎麼會好？」
「咳......晟敏哥...你生氣了......。」
「我沒生氣。」
「明明就有......咳咳。」
「沒有。」
「有...咳咳。」
「曹圭賢你不說話會怎樣嗎！？」李晟敏有點惱羞成怒。
「.........。」
「我熬了粥，還有煮了一些東西，吃完快吃藥，然後趕快睡覺，不睡我就一拳打昏你。」
「.........。」
安靜地，曹圭賢默默地進食，李晟敏坐在一旁拿出課本寫著筆記，把今天上課教授所說的東西做個整理。
兩人都沒有說話，曹圭賢偶爾偷看李晟敏在寫什麼，看到課本上歪歪斜斜一堆不認識的日文，自討沒趣後又默默地吃著粥；李晟敏間或盯著曹圭賢進食，或是寫著筆記，看到曹圭賢漸漸空下來的碗盤，李晟敏其實心裡有著無比的成就感及安慰。
「碗盤給我，藥跟水在旁邊，吃完快睡覺。」
「嗯......。」
曹圭賢吃完藥後，不曉得是不是因為藥效的緣故，或是真的已經到了疲憊地極限了，睡的很快、很沉。
李晟敏小心翼翼的離開床邊，端起晚盤在廚房洗著，又把廚房整個大掃除一次，枯萎的蔥，還有喝剩的飲料全部處理掉。
房裡亂丟的衣服，李晟敏全部丟到洗衣機，地上的雜物還有單人沙發和小茶几上的東西全部整理乾淨，曹圭賢睡的很沉，沒被李晟敏打掃的聲音吵醒，李晟敏也儘可能地降低音量。
李晟敏輕輕地將沙發移到床邊，不知不覺已經是深夜了。
從下班到現在這段時間一直都待在這裡。
看著什麼都不知道的，你的睡臉。
李晟敏一手摸著自己的額頭，一手摸著曹圭賢的比了比溫度，似乎是退燒了，看他睡的有點不安穩，身體漸漸散熱，額頭額角冒汗，李晟敏擰好的被子又被踢到一旁，李晟敏將被子拿起輕蓋在腹部。
第一次這麼認真地看著他的臉，即使是認識了好幾個月後。
幾天沒刮的鬍子，稍微消瘦的臉頰，這幾天一定沒好好吃飯，戳了曹圭賢的臉頰，果然瘦到都沒肉了。
夜晚的月光透過窗戶映照著。
時間帶走的痕經已經看不見了，李晟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便在沙發上睡著了。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以後都來我家吃飯吧。 李晟敏。
──如果哥不介意的話，以後我每天都去。 曹圭賢。
第十二章 來我家吧
隔日正午，曹圭賢醒了，正確地說應該是被餓醒的。
陽光透過窗戶灑入室內，曹圭賢一時間反應不出這是自己的房間。
平時疏於整理的房間乾淨的一塵不染，衣服也洗好晾在小陽台，茶几上的零食餅乾塑膠袋全部不見了，書桌上淩亂的課本書籍一本一本立起來排好。
李晟敏的睡顏，靠在沙發的扶手上。
陽光灑落一絲絲光線照在李晟敏臉上，雖然很老套，不過曹圭賢不得不承認，淨白的臉頰有如天使一般，讓曹圭賢忍不住想抱親吻。
確實，曹圭賢也這麼做了。
輕輕的一吻落在李晟敏的臉頰上，沒有太多的激情因素，只是情不自禁。
明知他和自己同是男人，但還是忍不住淺吻而上。
太複雜的情緒在曹圭賢腦裡徘徊，不知該如何是好。
親吻過後臉上的紅潮怎麼也褪不去，曹圭賢懊惱，害怕自己的心思會被發覺，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一頭栽進這段感情裡，曹圭賢無奈。
也許是曹圭賢發出的噪音吵醒，李晟敏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曹圭賢的床上了。
「晟敏哥？你醒了阿？」曹圭賢原坐在電腦桌旁，看到李晟敏醒來而走過來。
「你燒退了？」
「恩，都好了，全都好了。」曹圭賢側身坐在床沿。
「那我怎麼在床上？」
「看哥蜷縮在沙發上睡覺感覺挺不舒服的，所以我把哥抱到床上睡。」
「謝謝你阿，看來我睡太沉了，被抱過來都沒反應。」
「應該是我要謝謝哥吧......哥昨天，真的很對不起。」
「算了，沒關係的。」
「哥你餓了嗎？我叫了外賣，要不要幫你再多叫一份？」
李晟敏低頭摸了摸肚子，確實有點餓了。
外賣送達後，兩人沒有說話，默默的進食。
偶爾兩人對上眼相視而笑，即使如此還是沒有對話。
這種沉默的氣氛李晟敏尷尬，曹圭賢也尷尬。
曹圭賢還忘不了方才的情不自禁，自己克制不住的親吻；李晟敏則是對於昨晚的反應似乎是過了頭，兩人對於彼此都有愧疚卻誰也沒有說出口，讓這餐沉默而尷尬的持續著。
曹圭賢起身打破沉默。
「哥，你今天不用上課嗎？」
「恩，大四的課比較少，倒是你這幾天沒去上課不要緊嗎？」
「我託同學幫我帶筆記了，沒關係的......。」
又是一陣的沉默，相隔一晚怎會如此相差甚遠。
「沒事的話，我先走了.........。」李晟敏起身拿起背包準備離開。
「等一下哥！」曹圭賢抓住李晟敏的手。
「怎....怎麼了？」被抓住的手，體溫越來越高，不能被發現發紅的臉頰。
「謝.....謝謝哥。」
「謝...謝什麼阿，沒關係的，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李晟敏背起背包快步離去，再門前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鼓起勇氣回頭對著曹圭賢說。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以後都來我家吃飯吧。」
「嗯！？」曹圭賢有點受寵若驚，但驚喜大過於訝異。
「我說.......。」
「我知道了，晟敏哥。」曹圭賢微笑。
「如果哥不介意的話，我以後都到哥那邊吃飯。」
那瞬間，李晟敏覺得曹圭賢的微笑，燦爛地讓人睜不開眼。
──雪花。 曹圭賢。
──雪花。 李晟敏。
第十三章 雪之花
那天之後，李晟敏辭職了。
辭掉了游泳池的工作，李東海問為什麼？李晟敏笑笑的說，要回去做飯。
李東海鍥而不捨地追問：幫誰煮飯？
李晟敏沒多說，只是笑笑的，李東海頓時明白了。
「其實你也不用辭職的。」李東海搬下最後一箱飲料一邊說著。
「為什麼？」
「都冬天了，下個星期就要放假了，一次放到夏天耶，辭職以後還不好回來工作，你的位置會被其他工讀生頂走。」
「沒關係的，我比較擔心他，總是不準時吃飯，像上次就病了好幾天，要不是我去找他他不知道要病到什麼時候。」
「你還真像他媽媽.......喔，不是，是他太太！」
「李東海！」
「不是嗎？為了他還辭掉工讀，你不是很缺錢嗎？」李東海反問。
「沒關係啦，家裡給的零用錢省點花就好。」
「算了，戀愛中的人說也說不聽！」
「李！東！海！我們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你們沒有交往？」
「恩！」李晟敏點頭。
「不是吧！沒交往還為他洗手做羹湯，不是你有問題就是他有問題！當初還跟我說什麼沒有對小學弟下手！李晟敏你好假！」
「喂喂喂！李東海什麼我很假！原本打算今天請你跟赫宰來我家吃飯的，免了免了！」李晟敏瀟灑的揮揮手，背起背包。「下班了，我走了唷！拜拜！」
「等等等等等等等，晟敏哥阿，我知道你大人有大量不會跟小的計較的。」
「算你識相，等等跟赫宰來我家。」
天氣漸漸涼了起來，李晟敏煮了火鍋，四人圍著李晟敏屋裡簡易的小桌子吃著。
席間三人有說有笑，李赫宰悶著頭一句話都沒說。
李晟敏問怎麼了？李赫宰也是搖搖頭說沒事。
李東海則是說他舞沒跳好被罵了，舞蹈系成果公演快到了，兩人練舞練的有點疲累，李東海則是天生的好活力，李赫宰則是累了。
一陣杯盤狼藉之後，李東海和李赫宰先行離開了。
剩下曹圭賢幫著李晟敏收拾碗盤。
九點，曹圭賢準備離開。
走到門口才發現下雪了。
是今年的初雪。
白色雪瓣飄落，冰冰涼涼的。
李晟敏送曹圭賢到門口發現雪花片片，拿了傘要曹圭賢帶回去。
輕輕撥掉曹圭賢髮上的雪，肩上也染上了一層白，李晟敏輕拍。
「路上小心，到家記得打給我。」
「知道了，哥。」
李晟敏也不清楚兩人現在的關係。
朋友？兄弟？還是戀人？
從沒對彼此說過愛，也沒有戀人間的接吻擁抱，更別說是兄弟，反倒是曖昧持續渲染在兩人的關係裡。
但對於彼此所給予或奉獻，兩人卻享用地怡然自得。
李晟敏也慌了，從沒想要個答案。
就鴕鳥心態的持續著，平凡就好。
──東海，你先不要跟晟敏哥說喔。 李赫宰。
──這我怎麼可能不說！李赫宰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李東海。
第十四章 原來
「李赫宰你今天到底是怎樣？」李東海在離開李晟敏家之後終於爆發了。
「沒事啦！」
「你少來！你是想要讓晟敏哥擔心阿？剛剛還不是我幫你掩護說你練習公演太累，明明今天沒有練習，你到底是在憂鬱什麼的？」
「真的，沒事啦，東海，沒事的。」
「隨便你說不說，反正在你說出來之前我是不會理你的，自己看著辦！」李東海說完加快腳步，和李赫宰一前一後地走著。
「東海......。」
「............。」
「好啦！東海我說啦！」
李東海停下腳步，轉頭微笑著對著李赫宰。
「終於肯說了，快說吧！」
「我跟你說，你先不要跟晟敏哥說喔，或許是我誤會了也說不定，你絕對不能......。」
「說重點！」
「好啦...就是...就是前幾天，結束公演練習我要回家的時候，從舞蹈系館走會經過企管系館，你也知道圭賢是企管系的，就是...我看...我看到......。」
「李赫宰你快說重點！」
「我看到圭賢跟一個女生牽手走出來！」
「什麼！？」
「我怕我看錯...，所以我偷跟了他們一下，真的是圭賢沒錯，跟那個女生有說有笑的。」
「笨蛋李赫宰！這種事為什麼不早一點說！」
「看晟敏哥這樣我不好意思說......。」
「你不說你要讓晟敏哥越陷越深！？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晟敏哥愛上曹圭賢了！你不說等到事情爆發你要讓晟敏哥受到更大的傷害？」
「我想過，可是這是晟敏哥的感情，東海，我們不能插手。」
「什麼不能插手！李赫宰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東海。」
「我管你在說什麼！這件事我非得跟晟敏哥說清楚！」
李東海轉頭就走，快步往李晟敏家的方向去。
只是走了幾步回頭看，發現李赫宰還是站在原地。
「李赫宰快走！」
「不要！」
「為什麼！李赫宰難道你要看晟敏哥受傷害！？」
「我不想！可是.........。」
「可是什麼！？」
「東海，你想過嗎？他們根本沒有再交往！講難聽一點這只是晟敏哥自己的一廂情願，我們不是當事者，我們沒辦法去決定他們的未來，圭賢愛不愛晟敏哥我們根本就不知道，我們能把握的事只有晟敏哥愛圭賢，兩個人如果不愛對方，說穿了這只是我們在勉強對方，這沒意義你知道嗎李東海！」
這是第一次，李赫宰用這麼大的聲音吼了李東海。
這是第一次，李東海被李赫宰完完全全地震懾了。
李東海苦笑，若不是李赫宰說穿了，自己根本不會去意會到這件事。
他們的確沒在交往。
就如同李赫宰說的，他們兩個人的感情不是我們可以勉強的。
沒交往之前都是自由身，圭賢有幾個女朋友有幾個男朋友都不關我們的事。
可是，怎麼這麼傷悲？
看到晟敏哥為他的而展開的笑顏，看到晟敏哥為他做的一切。
怎麼那麼傷悲，為自已喜歡的人做事難道不是幸福的嗎？
李東海不懂，踉踉蹌蹌的腳步走向李赫宰。
伸手緊緊擁抱著，放肆地在他的胸前哭喊。
原來我們什麼忙也幫不上。
──我寧願我什麼都沒看見。 李晟敏。
──後悔為何不早跟你坦白。 曹圭賢。
第十五章 謊言 (上)
有點疲憊，李晟敏關掉電腦趴在桌子上休息。
大四了，畢業前的報告研究論文一篇又一篇，李晟敏累積了一些份量才開始做論文研究，有點被壓的喘不過氣。
十二月底，一年又快結束了。
雪花如棉絮般地灑在空中，冰冰涼涼的。
外頭白雪皚皚，圖書館的暖氣溫度溫暖地醉人。
找到了李晟敏的位置，拿起課本朝他的後腦杓敲下去。
「噢！痛！」
「噓.......，圖書館要保持安靜。」朴正洙舉起食指放在唇前示意李晟敏安靜。
「學長！」
朴正洙再次拿起課本，朝後腦杓再一下。
「什麼學長阿！我們同屆同班！」
「那是因為你被留級。」
「小子還頂嘴！」
「好好好，正洙哥，今天找我有什麼事，平常都不來上課的今天怎麼會出現在學校？」
「我就不能來學校阿！你管我那麼多！」
「是是是，我不管我不管，所以今天到底是因為何事需要勞動正洙哥的大駕到學校呢？」
「呿！還不是被主任找來的，看來我又要再待一年了。」
「所以，又被留級了？」
「小子你話那麼多啊！我餓了！陪我去吃飯！」
「等等等等，正洙哥，等等我！」
從圖書館出來，室內外溫差讓李晟敏打了個冷顫。
霧茫茫的雪花讓前方的視線也有些許的模糊。
前方兩個人挽手走了過來，李晟敏直覺性的讓開禮讓他人經過。
只是沒想到他們卻停了下來。
「正洙哥！」
「嗯？是盛敏嗎？」朴正洙有些疑惑。
「是正洙哥耶！哥你終於知道要來上課了！」
「什麼叫做終於！跟你介紹一下，這是我朋友，晟敏。」
「晟敏哥你好，我是正洙哥的妹妹，我叫朴盛敏。」
「你好。」李晟敏禮貌上回應。
順著朴盛敏牽著的手看去，李晟敏不想承認。
但是自己沒看錯，同樣地，那人也錯愕的看著他。
李晟敏突然覺得很痛，心很痛。
滿滿的酸意，快要灑出來的醋意，一口氣湧上心頭。
確實沒錯，他有女朋友也是很正常的事。
從沒告訴過圭賢自己的心意，就算說了圭賢也不一定要和自己再一起。
他是自由的，他是單身，戀愛是很正常的。
可是怎麼心很痛，李晟敏突然有些不適。
曹圭賢也是驚訝，沒想過遇上李晟敏。
即使是在學校裡。
更沒想過他是朴盛敏的哥哥的同學，太多巧合貫成一串，接二連三。
曹圭賢不知所措，雖然朴盛敏挽著自己的手沒錯，但是他們並沒有在交往，朴盛敏雖然告白了，可是曹圭賢從沒有接受也沒有拒絕，反倒讓朴盛敏誤以為答應了，天天黏著自己。
曹圭賢看著李晟敏，禮貌性的笑容背後有著尷尬難堪。
就算不說，其實曹圭賢早就知道了李晟敏的心思了，幾個月的相處下來，曹圭賢怎麼可能不知道。
只是曹圭賢對待李晟敏就跟對待朴盛敏一樣，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就持續在曖昧的狀態，明明知道彼此的心意，可是誰也沒有勇氣跨出下一步。
他們都是男人。
很清楚，曹圭賢很清楚，曹圭賢知道自己愛上的是李晟敏不是朴盛敏。
可是愛上男人卻讓自己有點不敢誠實地面對現實的考驗。
李晟敏向朴正洙說了『身體有點不舒服，先走了。』便轉身離開，頭也不回的快跑。
李晟敏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跑，可是不離開那個地方李晟敏心就痛的難挨。
就只是一直跑，一直跑。
清醒過來時已經在週邊商圈的街上大口著喘著氣。
大口大口的吸氣，寒風陣陣，吸進冰涼的冷空氣。
肺快要凍僵了，很冷很痛很凍。
保暖的大衣上頭沾著的雪，有些在剛剛奔跑時產生的熱氣融化，濡濕在肩頭上。
滿腦子都是曹圭賢，李晟敏煩躁。
就連街上的電視牆也出現了曹圭賢的身影。
街上？電視牆？
李晟敏不可置信的看著電視牆，怎麼可能？什麼繼承人？什麼曹氏企業？
他不是曹圭賢嗎？他不是只是一個大學生嗎？他不是一直在我身旁的曹圭賢嗎？
為什麼？到頭來，李晟敏只覺得背信感在周圍盤旋。
原來一直以來都被騙著，什麼公務員家庭？
公務員家庭會是韓國首富的兒子！？會是第一繼承人！？
曹圭賢你混帳。
──為什麼要騙我？ 李晟敏。
──我不想失去你。 曹圭賢。
第十六章 謊言 (下)
『韓國最大的貿易企業，『曹氏企業』於十二月二十九日宣布，未來會將經營方針全部轉交到曹氏企業繼承人─曹圭賢，也就是曹氏企業董事長─曹勝華之子，以年輕人的角度打開新的企業方針，給曹氏企業一股年輕的新動力。』
李晟敏是怎麼回到家的，自己有點不清楚。
最後是走回來的？還是地鐵？不清楚，總而言之，到家了。
這則新聞，李晟敏已經看過不下百次。
還是無法相信，曹圭賢會是什麼繼承人，
碰碰碰！
『晟敏哥你在家嗎？』曹圭賢敲著門，急促而霸道。
「............。」
『晟敏哥你在家對不對！開門！』
「............。」
『晟敏哥，求你開門好嗎？』
「............。」
把手伸到門把上的那一刻，李晟敏遲疑了。
該怎麼面對他？
剛剛轉頭就跑似乎完全沒注意到他的反應。
『晟敏哥，開門......求你。』
李晟敏深呼吸一口氣，還是打開了門。
外頭還下著雪，曹圭賢頭上滿是潔白，俊臉上滿是擔心和關切。
「晟敏哥，我.........。」
「為什麼要騙我？」
「嗯！？」
「我問你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要騙我你只是什麼公務員家庭的小孩，你爸爸明明是韓國首富，你明明是第一繼承人，人人稱羨的天驕之子，為什麼要騙我？騙我的同理心？還是你只是在戲弄我？戲弄像我這種窮人很有趣？這就是你們有錢人的遊戲？曹圭賢....你好狠，你真的好狠，我的一切全部被你騙走了，我這顆心早就不是我的了，被你騙走了！可是知道你是騙子之後我還是喜歡你喜歡你喜歡你，曹圭賢！你知道嗎？我喜歡你，我愛你！」
一瞬間兩人都沒再說話，沉默持續的繚繞著。
嘶吼完的李晟敏，像是洩了氣的汽球，癱坐在地上。
眼淚不爭氣的流出，一直流一直流。
原來最後活在謊言裡，被愛情沖昏頭的是自己。
多麼可笑。
曹圭賢不語，只是眼淚一滴，兩滴的滑落。
原來當初對自己的身分保密，會落得如此結果是曹圭賢怎麼也想不到的。
終於接收到的告白，竟會在這種情況下。
曹圭賢蹲下，環抱住掩面哭泣的李晟敏。
「晟敏哥，對不起。」
「你放開我，你走開！」使勁的掙扎著，要掙脫他的擁抱。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你走！曹圭賢.......，你走。」
「我愛你，晟敏哥，我愛你你知道嗎？」
「騙子！你走！」
「我騙你是因為我愛你，因為我不想失去你。」
曹圭賢輕輕掀開李晟敏捂住臉的手。
細細地吻去臉上的淚珠，鹹鹹的淚水此刻怎會帶著苦味？
順著李晟敏的鼻尖，細細吻下來。
唇瓣交接的瞬間，曹圭賢知道，他沒愛錯人。
霸道的吻住李晟敏的唇，輾轉吸吮著，不顧李晟敏的掙扎，以舌尖描繪著李晟敏的唇型。
如果能讓李晟敏相信我愛他，要我怎樣我都願意接受。
李晟敏最終還是在溫柔纏綿的接吻融化了。
伴隨著淚水的吻，有點苦澀，卻又帶著苦澀後的甘甜。
意識到李晟敏回應著自己，曹圭賢以舌尖撬開李晟敏緊閉的唇，細細忝吮李晟敏每一顆貝齒，在他的嘴裡靈活的擺動著，汲取每一滴甘液，每一滴甘甜。
快要喘不過氣的兩人，李晟敏率先躲開。
兩人額頭靠著額頭，大口喘著氣。
笑中帶淚，淚中帶笑。
苦澀的甜蜜，只有他們才懂。
H，謹慎看文
──我愛你。 曹圭賢。
──我愛你。 李晟敏。
第十七章 綠洲
短暫的喘息過後，曹圭賢再次霸道地吻上李晟敏的唇。
抱起李晟敏癱軟的身體，緊緊地擁抱著，不留一絲空隙，彷彿要將兩人融為一體的擁抱，火熱熱的。
曹圭賢抱著李晟敏，兩人四腳，踉蹌的腳步從門口沿途跌跌撞撞，最後倒在李晟敏不大但清香柔軟的單人床上，激烈地吻著。
窗外冰冷的雪白世界，和室內逐漸升高的溫度形成對比。
曹圭賢一手伸進李晟敏的衣服裡，揉捏著因為寒冷而微微縮起的粉嫩突起，一手解開自己的皮帶，嘴上的吻一刻也沒有歇息，沿著李晟敏誘人的下顎線往下移動，先是喉結而後是頸間，每一個都地方留下暗紅色屬於曹圭賢的吻痕，的專屬記號。
曹圭賢起身褪去李晟敏的衣服，如同窗外世界般的雪白柔嫩，曹圭賢細細的親吻，一吋一寸地膜拜，這是自己愛入心底的那個人，是自己無法克制住對他的欲望的那個人。
李晟敏低頭看見那人正吻著自己因為緊張和被挑起的慾望而透紅的皮膚，害羞的撇過頭。
方才在門口的吻其實早已讓李晟敏完全的臣服，那一聲我愛你是李晟敏最後意識到的，原來我們都一樣，愛著對方。
李晟敏下身一涼，曹圭賢不知何時解開了李晟敏的褲頭，一把拉下，連帶著最後的遮擋也一並扯下。
下身完全映入曹圭賢的眼眸，那完美不禁讓曹圭賢讚歎。
李晟敏難掩羞澀地扯過一旁的被褥遮掩住自己微微勃發的熾熱和密而不疏的恥毛，羞赧地轉過頭，無法和曹圭賢對上眼。
「晟敏哥......，相信我......。」曹圭賢在耳邊低喃著。
彷彿是有種魔力般地，李晟敏放鬆緊抓被褥的手。
當曹圭賢吻上自己的渴望時，仍是忍不住地顫抖和呻吟，從沒如此被對待過的熾熱，正一點一點地茁壯，曹圭賢以舌間描繪著柱身，在頂端調皮地戲弄著，而後一口含入，濕潤的溫暖觸感讓李晟敏忍不住弓起腰身。
「恩......不行圭賢...阿......。」
曹圭賢絲毫沒有停下持續進行的動作，李晟敏難耐地抓住曹圭賢的髮，手指繚繞在細長的髮間。
最後李晟敏還是不敵曹圭賢的魔力，將滾燙的潔白完全地噴灑入曹圭賢口中。
曹圭賢吐出潔白，嘴角牽了一絲遺留的濁白，性感地醉人。
用著李晟敏釋放的濁白，曹圭賢輕觸李晟敏從未被造訪的菊穴，探入一根手指。
「痛...不要，圭賢，恩...阿......。」
「放鬆......晟敏哥，放鬆...。」
「不行......痛。」
李晟敏額頭上的汗水滑落，疼痛佔據了思考。
曹圭賢不捨地看著李晟敏扭動著，但是如果不做好鬆弛直接進入的話，這樣會兩方都受傷的，曹圭賢受傷無所謂，自己已經捨不得這人兒再受一次傷害。
曹圭賢趁隙放入第二根手指，緩緩擴充著，儘管自己已經快要忍到了極限，下身的火熱已經快要將曹圭賢僅餘理智燃燒殆盡，大約四指能夠自由進出的同時，李晟敏已經全身癱軟無力了，曹圭賢單手解開褲檔，高舉雙手脫去衣服，第一次兩人完全地坦承相見。
李晟敏只覺得兩人接觸的地方像火一樣，快要燃燒起來一般的滾燙。
曹圭賢單手套弄了自己的慾望幾下，握住輕輕抵住李晟敏的菊穴，上下摩擦著。
「哥，我進去了。」
李晟敏沒有回應，只是輕輕的點頭，雙腿夾緊曹圭賢的腰身，等待著曹圭賢的進入。
被撐開的那一剎那還是有些地不好受，因為那是曹圭賢，所以李晟敏全盤接受，讓曹圭賢完全埋入自己的體內，那一瞬間的疼痛，在瞬間的停留後，李晟敏感到襖熱難耐，彷彿身體裡有數千數萬的小蟲在啃咬，似乎是缺少了什麼，迫切地需要曹圭賢來協助。
曹圭賢微微將火熱從李晟敏體內抽出，而後用力頂入。
李晟敏一陣暈眩，痛苦夾雜著甘甜的快感，在曹圭賢一來一往的抽動之中獲得解脫，那上萬的小蟲隨著曹圭賢的擺動而煙消雲散，隨之而來的是難以隱忍的快感和滿足感。
激烈的浪潮裡著不到著力點，李晟敏只能完全地信任曹圭賢，讓他帶領自己前往極致世界，屬於曹圭賢和李晟敏的世界。
李晟敏伸手勾住曹圭賢的脖頸，拉下深吻。
曹圭賢不客氣地回應著，讓這一刻，自己完完全全屬於他的人。
「我愛你。」
「我愛你。」
兩人相視而笑，不用過多言語。
三個字足以替代這世界所有的美好，只因為是你。
電流麻痺全身，曹圭賢加快了抽動的速度，頂的李晟敏全身癱軟，最後的一聲低吼伴隨著李晟敏的呻吟，曹圭賢將火熱熱的濁白全數噴灑進李晟敏體內，李晟敏同時也在曹圭賢的手上獲得釋放。
哭泣到乾涸的心靈，被愛情的雨水滋潤。
如同想在沙漠中被綠洲的水源滋潤般的渴望。
離開了沙漠，李晟敏踏上屬於曹圭賢的綠洲。
用愛疼惜著，在綠洲與你相伴。
無論在何處，有你相伴都是天堂。
──所以呢？哥的選擇？ 金厲旭。
──所以那時我選擇轟轟烈烈愛一場。 李晟敏。
第十八章 已知的結果
2010年，簽約日。
李晟敏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咖啡廳，留下曹圭賢一人發呆似地站在原處，濕淋淋的西裝證明方才不是夢，是確確實實地，被李晟敏潑濕的西裝。
回到車上的李晟敏止不住淚水，放聲地大哭，撕心裂肺的哭。
金厲旭被突如其來的李晟敏也嚇到不知所措，只能不斷的遞紙，不斷地安撫。
金厲旭開車回到公司，迅速把兩人的假請一請，然後載著李晟敏回到自己家裡休息，哭到累了的李晟敏攤在金厲旭家的沙發上沉沉地睡著了，醒來時已經是月亮高掛的時候了。
「晟敏哥？醒了？」金厲旭端著兩杯熱紅茶走了過來，在旁邊另一張沙發坐下。
「嗯......。」李晟敏接過杯子，淺淺地喝了一口。
「晟敏哥......，今天的事，你可以跟我說嗎？」
李晟敏放下杯子，對著金厲旭淺淺一笑，這一笑彷彿是用盡全身的力氣笑出來的，可是卻虛弱的無力。
李晟敏用著平淡的聲音說著，兩人在八年前相遇，彼此暗戀對方好幾個月，到第一次歡愛，到五年前咖啡店分手，李晟敏沒有任何情緒，用著平板的聲音說著，沒有高低起伏，彷彿說著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所以呢？哥的選擇？」金厲旭聽完故事，忍不住眼眶濕潤，過去和李晟敏同擠一張沙發。
「所以呢？所以我選擇轟轟烈烈愛一場。」李晟敏乾涸的眼眶又逐漸濕潤。
「可是為什麼要分手？難道你們不能逃走？不能私奔嗎？」
李晟敏看了一眼金厲旭，苦笑著推了他的頭一下。
「你想的這麼簡單，可能嗎？首富之子能逃到哪去？」
「晟敏哥.........。」金厲旭側身摟著李晟敏。
「可是也不能完全怪他，畢竟分手是我提出的。」
「為什麼！？」
「我後來才知道，我那個學長......。」
「朴什麼的？」金厲旭問。
「對，朴正洙學長，他是曹氏企業一直以來合作的對象『朴氏企業』的長子。」
「長子！？可是為什麼朴氏企業會是朴盛敏掌權！？」
「對，雖然是長子，不過他是養子，據說是朴盛敏的爺爺看這孩子可愛收養的，不過學長他自己也很清楚，自己畢竟是養子不是親生的，所以成人後他自己搬離朴氏企業，在外面當翻譯，自力更生。」
「這跟曹經理分手有關嗎？」
「有關的，如果學長他接下了朴氏企業，朴盛敏就不會接了，圭賢也不用作所謂的企業聯姻。」
「所以哥就決定分手？」
「嗯......，我決定放他走，強求是沒用的。」
「哥......，那你愛他嗎？」
「你說呢？怎麼可能不愛。」
「那分手那天為什麼不在咖啡店說清楚？」
「說來有點可笑，有點賭氣，在咖啡店轉身的那一刻我就後悔了，可是我不回頭，我獨自在心裡祈求，如果他還愛我的話，他會回頭緊緊地抱住我。」李晟敏苦笑「可是沒有，最後我們還是分手了。」
「那曹經理為什麼今天還要跟你說我愛你呢？」
「我不知道，厲旭，我真的不知道......。」李晟敏搖頭。「五年前的咖啡店，我迫切希望他再對我說這句，五年後再聽到這句，我突然覺得很諷刺，很委屈。」
兩人靜靜地，並肩而坐。
金厲旭打開電視，從第一台轉到最後一台，然後再轉回第一台，或是偶爾起來幫兩人杯子再添滿熱紅茶。
「哥，如果有機會，你還會想要再這樣愛一場嗎？」金厲旭像是想到什麼的突然問道。
李晟敏低頭，思考，像這樣轟轟烈烈的愛一場。
確實美好，不過這種滋味卻不是可以再嘗第二次的。
愛的過程必然甜蜜幸福，可是轟轟烈烈的結果，卻是比起一般愛戀來的疼痛萬分，李晟敏不敢，李晟敏怕了。
「厲旭，我怕了。」
──我好想看日出。 李晟敏。
──晟敏阿，去旅行吧。 金鍾雲。
第十九章 旅行
翌日清晨，李晟敏起的很早。
昨晚就跟厲旭兩個人在沙發上擠著就睡著了，太過疲憊以至於金鍾雲回來了都不知道。
「醒了？」金鍾雲將泡好的三杯咖啡還有烤好的吐司火腿盛盤，放到餐桌上。
「鍾雲哥......不好意思，借用你們家厲旭一晚。」
「不打緊的，我也剛回國而已。」
「回國？」
「嗯，跟著崔經裡去了日本一趟，你看我行李還堆在那邊還沒整理。」
李晟敏順著視線看去，行李箱還有大大小小的袋子放置在客廳的一角。
「哥坐凌晨的飛機回來啊？」李晟敏起身伸了個懶腰。
「嗯...，晟敏阿，把厲旭叫起來盥洗了，你也去梳洗一下，早餐吃一吃，我等等載你們一起去公司。」
「嗯......。」
一頓早餐，三個人，三種心思。
李晟敏雙眼紅腫，想必是大哭過才會有那樣的痕跡留下，金鍾雲也不過問，反倒是自家愛人也是愁眉苦臉的，金鍾雲打算找空好好問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晟敏會在家裡哭成這樣，然後厲旭也是一臉愁樣。
金厲旭拿了一套自己的西裝給了李晟敏，李晟敏穿起來稍緊，不過整體而言還算是很合身的。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李晟敏有點茫然。
紅腫的雙眼，讓原本明亮的大眼看起來小了許多，一個晚上憔悴不少，不怎麼長鬍子的體質也在下巴冒出綠綠的鬚頭，李晟敏索性不刮了，回頭便看到金鍾雲站在自己身後，那複雜的眼神，李晟敏略知一二，應該是厲旭全都跟金鍾雲說了，李晟敏也不隱瞞，坦然面對。
「鍾雲哥，別那樣看我，我很好的。」
「我知道，不過我想說有時候既然放不下的話，那就提起吧。」金鍾雲微笑。-
「不可能，這負擔太過沉重，我提不起。」
「晟敏阿，你誤會我了，我是說如果就然提不起的話，那就面對吧，不要逃避......，說明白一點，你們是生意上的夥伴，直到這個企劃案結束之前你們都還是要見面的，懂嗎？」
「我知道的，鍾雲哥。」
李晟敏不語，靜靜地坐到窗戶旁的椅子上。
「日出，應該很美吧？」
「嗯？」
「我是說，日出，應該很美吧？」
「怎麼了？」
「突然，很想去旅行。」
金鍾雲微笑，或許這是種療傷的方法。
「晟敏，去旅行吧。」
──他回來了。 曹圭賢。
──誰？那個小學長？ 崔始源。
第二十章 起點
「我說你這個大老闆都不用上班的嗎？」崔始源坐在副駕駛座調侃說道。
曹圭賢不語，得知崔始源坐凌晨的飛機回國，曹圭賢一早就趕到機場堵人，不為別的，就為那個人。
「曹圭賢你怎麼了？平常說話不是又快又毒嗎？」
「他回來了，我找到他了。」
「誰？」
「你說呢。」曹圭賢挑眉。
「該不會......是那個小學長？」崔始源試探性詢問。
「嗯，我遇到他了。」曹圭賢開著車，眼睛還是直視前方。
「在哪遇見的？」
「我們公司。」
「你們公司！？是你們公司的員工！？」
「不是。」
「嗯？」
「是你們公司的員工。」
「什麼！我們公司？曹圭賢你有沒有搞錯......。」
「李晟敏，你們公司的企劃部部長。」
「啊！？」崔始源有點不敢相信的睜大雙眼。
曹圭賢沒有回答，靜靜地開著車子。
崔始源也沒有再過問，看著窗外的景色隨著車子向前一閃即逝，直到快到崔始源的住處曹圭賢才打破這尷尬的沉默。
「始源哥，可以幫我一個忙嗎？」曹圭賢輕聲說道。
「嗯？幫什麼？」
「可以給我他的聯絡資料嗎？你們公司人事處應該有吧？」
「圭賢阿，不是哥不幫你，我雖然是總經理，但是員工該保有的隱私，我這個長官是不能洩露的。」
「始源哥當初你和起範走得很辛苦吧？」
「嗯？怎麼把話題扯到我身上來？」
「當初你和起範愛的轟轟烈烈，為了他你不惜跟家裡鬧翻，最後家裡還是接受你們兩個了，不是嗎？」
「然後呢？」雖然是疑問語氣，但想起起範崔始源不自覺微笑，幸福地醉人。
「我羨慕你，我恨我當初沒有勇氣帶著他走，我選擇了不回頭，結果....。」曹圭賢苦笑。「最後還是愛著，你說多慘阿。」
「所以呢？」
「我想愛一次，轟轟烈烈地，我不想再放開他的手了。」
「那他知道你離婚了嗎？」
「不知道，和朴盛敏離婚的事我沒跟他說。」
崔始源沒有回應，靜靜地看著窗外。
「這次去日本，說什麼『探勘與評估』，其實你是去找起範吧？」
聞言後，崔始源不禁放聲大笑。
「小子！真有你的！連這個都知道？」崔始源笑道。
「就看哥肯不肯幫這個忙了。」曹圭賢終於露出今天第一個真心的微笑。
「這次去日本看起範，起範堅持要拍到滿意的照片才肯回國，我也拿他沒辦法，就讓他去拍，拍完他自然就會回來的。」
「國際知名攝影師不是那麼好當的，長江的後浪可是會推前浪的，不好好保住自己的位置，很有可能被取代的，這你又不是不知道。」
「所以我才不勉強他，就讓他到處去拍攝，不過要隨時跟我報告位置。」
「這次他在日本哪裡拍？」
「北海道，現在的雪景是最美的時期。」
曹圭賢將車停在一幢豪宅前方，崔始源下車也沒說什麼，笑笑的對著曹圭賢，曹圭賢不言而喻。
「始源哥，謝謝你。」
──好美，這日出和雪景。 李晟敏。
──你的眼神怎麼那麼悲傷。 金起範。
第二十一章 曙光
下了飛機，寒冷的溫度讓李晟敏拉緊了領口。
北海道的年均溫只有十度左右，等著行李託運時，李晟敏買了一杯熱咖啡，坐在咖啡廳一角一個人看著雜誌。
那天金鍾雲對著他說「去旅行吧」李晟敏當天立刻去公司請了長假，把以前存下來的年假好好享用。
決定要去哪裡旅行時，李晟敏毫不猶豫選擇了日本。
大學四年的語文能力溝通上絕對不會有問題，立刻定了機票隔日提著一個行李箱和背包一個人獨自來到了北海道的札幌。
李晟敏訂了一間日式木造的旅館，先去泡了個溫泉，而後待在房裡席地坐在榻榻米上，看著電視，或是吃著和果子搭配著苦中帶著甘甜的抹茶。
李晟敏斷絕與外界的所有聯繫，手機下了飛機就關機了，MSN封鎖了所有的聯絡人，打算在日本好好玩一陣子再回韓國。
每天到處走走，去海邊，去熱鬧的大街上，去尋找各種不同療效的溫泉。
不知不覺，李晟敏在日本已經待了九天之多。
最後一天的行程，李晟敏決定去海濱的一處祕湯，這是李晟敏意外發現的，問了當地人才知道這是只有當地人才會去的溫泉。
靠近海邊，石砌的溫泉池，位於小山丘上，一邊是樹群林立，一邊則可居高臨下往海的方向看去，一覽海景風光。
李晟敏刻意選在凌晨去，雖然寒冷，但是可藉由溫泉暖和，最重要的是，李晟敏期待的日出。
抵達的時候，昏黃的燈光下已經有人泡在浴池裡了。
李晟敏用毛巾稍微遮住私處，和池裡的人打了招呼便下了浴池泡著。
和不認識的人並著肩，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天漸漸亮了起來。
太陽升起的那一剎那，李晟敏不禁讚嘆它的美，曙光和海面呼應著波光粼粼，日出的光線照到未融的殘雪，閃亮亮的白銀鋪天蓋地。
旁邊的人起身，稍微擦乾身體後穿妥衣物，拿起相機開始拍攝。
殘雪曙光，波光海洋，每一個角度都是他的主角。
李晟敏穿妥衣服後，在一旁看著那人的拍攝過程，靜靜的，亦或是偶爾和他說話，突然手機響了起來，那人接了起來，開始一連串的韓文讓李晟敏吃驚。
「請問？你是韓國人嗎？」李晟敏試探性詢問。
「嗯？你會說韓語？」
「我是韓國人，我叫李晟敏，你好。」
「金起範，你好。」
「你喜歡攝影嗎？從剛剛就看你一直在拍照？」
「嗯......，算是我的興趣吧，一天不拍照就覺得難受。」金起範換了個角度繼續拍，「你呢？來工作還是旅遊？」
「我，算旅遊吧！？」
「你是來療傷的吧？」金起範問道。
「嗯？！」
「你看，這張照片。」金起範將相機換了個方向讓李晟敏看，「為什麼你的眼神會這麼脆弱？」
李晟敏不可置信地看著相機裡的自己，原來自己的眼神那麼傷悲。
一旁亮白的殘雪，映著李晟敏的眼更加的冰冷，更加的傷情。
一張照片將李晟敏的心思完全顯示而出，因為面臨選擇才會這麼慌張不安，到日本是為了散心，卻被陌生人看透自己不敢說出的情感，李晟敏有點慌張。
和金起範道別後，李晟敏渾渾噩噩地回到旅館。
忘不了剛才金起範說的，你的眼神怎麼那麼悲傷。
李晟敏苦笑，原來自己那麼脆弱。
五年前的分手，造就了自己對於愛的恐懼。
真的很傷，很傷。
──不敢，我不敢愛了。 李晟敏。
──愛你愛我。 曹圭賢。
第二十二章 這樣就好
回到韓國後，李晟敏生活慢慢步上正軌。
正常上下班，偶爾和厲旭一起去喝一杯，要不然就是在家裡看著電視直到睡著。
就以為快要忘記他的時候，曹圭賢總是會出奇不意去挑動李晟敏的心。
那天之後，曹圭賢從崔始源那裡拿到了李晟敏的資料，不過曹圭賢沒有主動去聯繫，而是那天下班之後，獨自一人來到了崔氏企業樓下，終於在下班的人潮裡發現李晟敏。
李晟敏走到崔氏企業門口時，看到一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視線對上的一瞬間，李晟敏緊張地無法動彈，曹圭賢快步走向李晟敏，站定的一瞬間，兩人的呼吸交疊在一起，氣息近到可吹拂對方的臉頰。
「晟敏。」
「你來做什麼？」李晟敏明知故問，實在是想不出話回應他。
「找你的。」
「沒必要的，圭賢，我們五年前就結束了。」李晟敏側身經過，逕自走著。
「晟敏，聽我說......。」
「沒必要，我要回家了，借過。」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途中沒有太多言語。
李晟敏有些厭煩，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的住處，嚴格說起來其實跟當初一樣，曹圭賢之所以會找不到，李晟敏只是從公寓的一樓搬到二樓。
為何不搬走？李晟敏也多次問過自己這個問題。
其實心裡還是有一絲期望他會回來的，但是自己已下定決心要徹底斷絕曹圭賢的一切，但李晟敏捨不得和曹圭賢一起在這度過的時光，決定搬離一樓，這樣可以躲掉曹圭賢的尋找，同時也可以保有在這的回憶。
快到公寓的小區巷子口，李晟敏停下腳步。
「你到底還要跟著我多久？」李晟敏轉過頭看著曹圭賢說道。
「嗯？」
「圭賢，算我求你，不要再跟了。」
「就連朋友也不能當？」
「這樣就好，我們現在是工作上的合作關係，這樣就好。」李晟敏繼續走著，刻意繞了幾條巷子，最後還是在自己住的公寓前停下腳步。
「好久，沒到這裡了。」曹圭賢嘆氣，「你不是搬走了？」曹圭賢明知故問。
「坦白跟你說，我搬到二樓而已，回去吧圭賢。」你再繼續待在旁邊我怕我會忍不住抱上你。
「我可以進去坐坐嗎？」曹圭賢問。
「曹圭賢你不要太過分了！你不是還有妻子嗎？回去！」
「我們......離婚了。」
「離...離婚？」
「她在外面有了男人，我們結婚一年就離婚了，你沒發現我們漸漸與朴氏企業斷絕關係嗎？這傳出去不僅是朴氏企業連帶著曹氏企業也會受影響，所以我們離婚了，沒有公開，這只有親人才知道。」
「就......就算離婚了又怎樣，那不關我的事。」李晟敏轉頭就往裡面走。
曹圭賢伸手拉住李晟敏的手，將他一把拉過來，擁入懷中。
「晟敏......。」
「放開......曹圭賢放開！」
曹圭賢低頭，吻住李晟敏喧鬧的唇。
隔了五年再次吻上李晟敏，只有李晟敏才是自己的歸宿。
李晟敏完全不敢相信曹圭賢現在對自己做的事，隔了五年的親密，李晟敏好害怕，自己承受不住這種愛，這愛太負擔，太沉重，李晟敏背負不起。
眼淚又再次被逼上眼眶，濡濕了臉頰，淚水滴在兩人的臉頰上。
李晟敏使出最後的力氣，?脫曹圭賢，一掌狠狠甩上曹圭賢的俊臉。
「曹圭賢！你為什麼要一直來招惹我！？」李晟敏撕聲裂肺的嘶吼。「我真的，真的不敢愛了，我怕，我怕再次失去，我寧可選擇我不會再愛上，所以我求你，不要來了，曹圭賢求你，我求你。」
看著李晟敏淚水縱橫在臉上，曹圭賢心裡千萬個不捨，李晟敏的淚水讓自己也慌了手腳，不敢再去擁抱安慰他，觸碰到他最後一絲尊嚴。
李晟敏回到屋內，癱坐沙發上，眼淚像是只不住的一直流一直流，明明眼睛已經是紅腫疼痛了，卻還是停不住的悲傷渲染著。
透過窗戶，李晟敏看到曹圭賢依舊在門口站著，街燈下的他，背影憔悴的讓人心疼。
「圭...圭賢......對不起...，我真的不敢再愛了。」
──晟敏哥，我喜歡你。 李順圭。
──我......。 李晟敏。
第二十三章 我們在一起吧
那天之後，曹圭賢就沒去李晟敏公司樓下等了。
李晟敏輕鬆了許多，恢復成以前每天的生活，下班回家，或是和厲旭去喝一杯，這都讓李晟敏覺得輕鬆。
「晟敏哥，今天下班有事嗎？」
李晟敏在茶水間泡著咖啡的時候李順圭在後面輕拍他的肩問道。
「順圭阿，怎麼了？」李晟敏轉頭一看，是企劃部的成員李順圭。
「今天...今天我的生日，大家約好下班要去唱歌，晟敏哥去不去？」
「下班阿...。」
「厲旭哥也會去喔。」
李晟敏低頭思考了下。「嗯，我去。」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李晟敏和金厲旭坐在角落看著眾人在前方喧嘩著。
李順圭，企劃的成員，由於活潑親切，在工作上時常幫大家的忙，在企劃部有著極高的人氣，李晟敏看一看現場近三十人全是企劃部的成員，還有少許其他部門的人過來幫李順圭慶生，李晟敏向經過的服務生拿了兩杯酒，一杯給了厲旭，兩人在一旁喝著。
「壽星是不是要唱首歌給我們大家聽？」氣氛越來越高漲的時候，有人拱著李順圭出來唱歌。
「我.....我...我唱歌不好聽，你們不要這樣啦。」李順圭慌張的推辭著。
「沒關係啦！找個人出來跟你合唱就好，快快快！我們要聽妳唱歌。」
李順圭莫可奈何被推到前方拿著麥克風尷尬著，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話。
「晟敏哥，可以......可以跟你一起唱首歌嗎？」
李晟敏喝著酒，突然被點到名，眾人的視線直直地朝李晟敏的方向看去，大部分都是企劃部的男性成員平常都是對李順圭頻獻殷勤，咬牙切齒的，心裡想著為什麼不是自己被點到，李晟敏還有點迷茫的時候，就被眾人拱到台上拿著麥克風，尷尬的笑笑，看著李順圭似乎是有點不好意思。
「晟敏哥，謝謝你。」李順圭輕輕地在李晟敏耳邊說著。
看著這曖昧的動作，台下又是一遍口哨聲和尖叫。
企劃部最可愛的部長和最受歡迎的女成員一起合唱，台下呼喊著牽手擁抱接吻聲此起彼落，兩人害羞的不敢對上眼，音樂聲響起，不曉得是哪個人刻意點了趙權和孫佳人的『我們相愛了』。
音樂響起，兩人也不好意思拒絕，這樣只會壞了大家的興致，
兩人也不多說什麼，隨著音樂聲唱起了歌。
甜密的歌詞，輕快的節奏，加上剛剛李晟敏喝了些酒，臉上起了一抹淡淡的嫣紅，彷彿是熱戀中的兩人，一唱一和完美地演譯著這首曲子，一曲完畢，台下轟然而起的掌聲嚇到兩人，起鬨著要兩人接吻，李晟敏急忙拒絕的，多半是不好意思，還有對李順圭的尊重，畢竟兩人不是戀人，這樣對李順圭不好。
慌張的解釋過程中，李順圭輕輕墊起腳尖，在李晟敏的臉頰上輕輕一吻，現場又是一陣躁動，等大家嘻鬧夠了，回到位置上又被金厲旭揶揄了一番，李晟敏笑著輕捶了金厲旭。
散場後，一群人拱著要李晟敏送李順圭回家。
金厲旭說金鍾雲要過來接他回家，就不跟李晟敏走了，把李晟敏打發到一旁去，最後李晟敏還是紳士風度地送了李順圭回家。
從聚會的地點到李順圭的住處並不遠，從李順圭到李晟敏住處更是相近。
「晟敏哥，到了。」李順圭站在一幢公寓前停下。
「妳住這邊？我們算是鄰居呢。」李晟敏微笑，伸手指著轉角那棟公寓。「我就住那在那邊。」
「真的嗎？那以後我可以去晟敏哥家拜訪嗎？」李順圭難掩驚喜，原來我們住的這麼近。
「可以的，想來就過來吧。」
「嗯......。」
「那妳早點休息，我先回家了。」李晟敏道別後準備離開。
「那個.........。」
「怎麼了？」
「晟敏哥......要不要...上來我家坐坐？」
「嗯？」李晟敏遲疑了，再怎麼遲鈍都大概猜出她的心思了。「不...不用了，我還有一些企劃書還沒看完，明天還要上班，妳早點休息吧。」
「晟......晟敏哥，你有沒有女朋友......。」
李晟敏輕笑，跟預想的果然一樣。「沒有，我是單身。」
「晟敏哥......那你覺得我怎樣？」
「善良活潑，熱於助人，是個好女孩。」李晟敏實話實說。
「那我可以當你的女朋友嗎？」
李晟敏不禁失笑，伸手順了順李順圭的長直髮，而後淺淺的微笑著。
不得不說李順圭其實很漂亮，閃亮亮的大眼睛，善解人意，熱於助人，又是所有企劃部的男人的夢中情人，廚藝還不比自己差，絕對是當女朋友的好對象。
可是不得不承認李晟敏心裡其實還有著他所留下的陰影，怕愛上了最後她要離開，李晟敏無法承受那樣的打擊，在愛情裡。
「對不起，順圭阿，對不起......，哥，真的不能接受妳。」
「嗯...果然。」李順圭淺笑。「哥你有喜歡的人對吧？」
「嗯？沒......沒有阿。」
「真的嗎？可是哥你的眼神透露出心裡藏著別人呢？」
「妳少胡說了。」李晟敏輕笑，曖昧地輕捏了李順圭的臉頰。
「女人的第六感是很準確的，哥你就別騙我的，你愛那個人很深對吧，我真想看看他是誰，是怎麼樣才能把我們晟敏哥迷的這麼深。」李順圭開玩笑的調侃道。
那瞬間，李晟敏的腦海閃過一張臉。
他笑著的模樣，他生氣的模樣。
他哭泣的模樣，他寵溺的模樣。
喜歡勾起單邊嘴角壞笑的模樣，喜歡在歡愛極致難耐的時候咬住下唇的模樣。
李晟敏快要克制不住的流淚，滿滿的回憶一瞬間湧上心頭。
在李順圭的面前，不能哭，不能讓他知道自己有多脆弱。
李晟敏仰望著滿天的星斗，一閃一閃地如鑽石般的璀璨。
「晟敏哥？怎麼了？」
「我......沒事，沒事的。」
「那...哥，我先進去了，你也早點休息。」
「恩......你也是。」
一瞬間地，很突然。
李順圭墊起腳尖，向著李晟敏吻去，不是臉頰。
淺淺淡淡的一個吻，沒有過多的深入，但是吻上的一瞬間李晟敏失去了應有的堅持，扶住她的臉頰，輕輕地回應著。
結束後兩人紅著臉不敢與對方正視。
李晟敏像是做錯事的孩子般地說著抱歉。
李順圭像是什麼也沒發生的說著沒關係。
最後的道別，兩人什麼也沒說。
一個靜靜地進門，一個靜靜地轉身。
彷彿方才的事都事不關己，回到家後的李晟敏默默發了一封簡訊。
『順圭，我們在一起吧。』
──是愛，還是依賴？ 李晟敏。
──依賴大過於愛。 金厲旭。
第二十四章 幸福的雛型
隔天上班，李晟敏第一個把消息告訴了金厲旭。
金厲旭先是驚訝，而後是嘲笑，然後是正經。
「晟敏哥，你是認真的嗎？」
「你覺得我不是認真的？」
「倒不是，哥的心裡真的放下他了嗎？」
「呵...還沒，不過我有了順圭，我會放掉他的。」
「哥，這樣對順圭不公平。」
「在愛情裡本來就沒有公平與不公平之分。」
金厲旭嗤之以鼻，雖然祝福，其實心裡還是有著些許的不安，一想到李晟敏的眼淚金厲旭就擔心他和李順圭是否能好好的走下去。
李晟敏渴望的幸福就像這樣。
每天電話或是MSN纏綿，其實兩人住的近，偶爾兩人會互相到彼此住處。
下班後一起吃飯，休假一起約會，遊樂園、電影院，模仿高中生對著即拍式相機做著鬼臉，到處都是約會的好地方，李晟敏渴望的幸福其實就這麼簡單。
偶爾擁抱，偶爾接吻。
李晟敏以為幸福的雛型就是這樣架構的。
李晟敏知道李順圭喜歡吃冰淇淋，搜刮了各大廠牌的冰品，只為了讓李順圭開心。
李順圭的廚藝精湛，為了李晟敏特地學了更多的南瓜料理，道道都讓李晟敏驚艷。
幸福滿溢的兩人。
李晟敏不敢說對李順圭這就是愛，說穿了更多的是依賴。
交往約兩個月後，他們上床了。
那天企劃部有成員生日，一行人浩浩蕩蕩去上次李順圭生日相同的地方慶生，兩人都喝了點酒，有點陶醉有點迷茫，送李順圭回家時，在門口的一個吻，斷了兩個人的思緒，一路纏綿從門口吻到李順圭的床上。
當李晟敏挺進李順圭的柔嫩時，李順圭不禁皺緊眉頭，一瞬間兩人都清醒了。
李晟敏碰到障礙時，才知道她將純潔的處子之身獻給了自己，心裡的激動無可言語，細細碎碎地親吻著李順圭緊皺的眉頭，讓她完完全全的放鬆，沉溺在成人的殿堂裡。
隔日醒來，看到床上的血漬，李晟敏還是有著些許的愧疚。
上班時，順便幫李順圭請了個假，擔心她身體不適，李晟敏堅持不讓她來上班，好好在家休息。
金厲旭看到李順圭的假單，順口問了一下。
「順圭怎麼了？」
「身體有點不舒服，我幫她請假。」李晟敏想起昨夜，臉上起了淡淡的潮紅。
「你們，該不會.........做了？」金厲旭問。
「.......嗯........。」
金厲旭嘆氣，他知道李晟敏對李順圭給的是依賴不是愛，都走到這一步了，金厲旭也只能放他們去。
「順圭是個好女孩，好好對他。」
「我知道。」
「晟敏哥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說你了......。」
「厲旭........。」
「你真的可以放掉曹圭賢好好的對待順圭？」
「讓我慢慢走，好嗎？厲旭。」
「隨便你吧，我回去工作了。」
李晟敏很清楚厲旭的擔心，這是厲旭第一次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他懂厲旭的心情，有太多的無奈，但是李晟敏卻任性地用一個女孩子的愛情來幫助他忘掉不想回想的過去。
很自私，李晟敏恨透了自己的自私。
──那女人是誰？ 曹圭賢。
──你管不著。 李晟敏。
第二十五章 碎玻璃
李晟敏知道金厲旭生氣了。
金厲旭已經三天沒跟自己說話了，就連工作上也都轉由別人告知。
下班後，李晟敏的反常連李順圭都感受到了。
「晟敏哥，怎麼了？」
「啊？我......我怎麼？」
「今天你怪怪的。」李順圭有點撒嬌似的輕捶了李晟敏的肩。
李晟敏輕笑，接過她的手掌，輕輕握在手中，踩著夕陽的餘暉走回家，背影被餘暉光線閃耀著，燦爛地讓人睜不開眼。
在李順圭家門口，李晟敏輕捧起她的臉，細細的一個吻。
李順圭環住李晟敏的腰身，撒嬌地伏在李晟敏胸前。
「順圭，我沒事。」
「嗯......沒事就好，不要讓我擔心。」
「我知道，進去吧，我也該回家了。」
「嗯。」
和李順圭分開後，李晟敏踩著輕快的步伐回家。
只是遠方的那道視線，李晟敏怎麼也感覺不到。
曹圭賢看到了。
曹圭賢全部看到了，無可抑制的憤怒在胸口熊熊燃燒著，被其他公司擺了道，曹圭賢整整三個月沒見到李晟敏，處理完公司看到的是這一幕，李晟敏和其他人幸福的擁抱接吻。
剛進家門，門鈴便響了起來，李晟敏放下包包，開了門便愣住了。
「圭賢......。」
「哼，我還以為你忘記我了。」曹圭賢輕蔑地笑。
李晟敏也來氣了，語氣變的有點直接。
「你什麼意思？ 沒事的話請你回去吧，我這裡不歡迎你。」
「不歡迎我？歡迎那女人？在門口接吻可真甜蜜阿。」
「你......你跟蹤我？」
「我沒跟蹤，只是剛好看到，眾目睽睽地在路邊可還真不害臊阿。」
「曹圭賢你來這邊只是要說那些？那你可以走了，不送了。」
曹圭賢一手抓過李晟敏，將他帶離屋子。
「呀呀，曹圭賢！放手！」
「那女人是誰？」
「你管不著！放開我！」
曹圭賢使力不讓李晟敏?脫，將李晟敏從二樓到帶外頭停著的車，開門，將李晟敏推了進去。
「做什麼！曹圭賢放開我！我要回去！」
「閉嘴，給我乖乖上車。」
車子高速奔馳在車水馬龍的道路上，曹圭賢像是無視交通號誌般地闖了幾個紅燈，李晟敏抓緊扶手，怒視著曹圭賢。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
「.........。」
「曹圭賢你不說我就跳車！」
「你敢！？」
曹圭賢一個緊急煞車，震的兩人身體劇烈晃動。
曹圭賢趴在方向盤上大口的喘著氣，到底是為了什麼要這麼憤怒？因為他，因為愛著他寵著他容不下他眼裡沒有自己，李晟敏厭惡自己的心軟，顫抖著手輕輕順著他的背，彷彿是母親安慰著兒子般地溫柔。
曹圭賢抬起頭看著他，眼神像是受傷的野獸，被獵人安慰著，這個傷是他造成的，也是由他來治療的。
李晟敏莫不吭聲，跟著曹圭賢來到了他家。
不陌生，這裡，曹圭賢房裡的床依舊是李晟敏當年挑選的粉藍色，還有粉嫩的粉紅枕頭。
一旁是控溫的紅酒櫃，因為李晟敏只喝紅酒，應該說是只品嚐紅酒，曹圭賢對酒也有著極大的興趣，兩人挑選了暗紅的透明玻璃紅酒櫃，然後又去酒商那買了來自各國的紅酒，美國、英國、法國、日本、智利，李晟敏最愛的是法國Bourgongne1986年產的紅酒，那年是李晟敏出生那年，曹圭賢費了好多心思搜尋世界各國1986年產的紅酒，就這瓶讓李晟敏愛不釋手。
「結婚後，我就搬去和父母住，你不用覺得尷尬，朴盛敏沒來過這裡。」
「你跟我說這個做什麼？」
曹圭賢沒有回答，拿了兩個高腳紅酒杯，坐在一旁的沙發上，舉高酒杯邀約著李晟敏。
「這幾年，我委託清潔公司定期整理，這邊才能像當初一樣，經過那麼多年還是一如當初。」曹圭賢倒了一杯紅酒，搖一搖輕聞酒香，然後淺嚐一口。
李晟敏快要忍不住從心頭溢出眼眶的淚水。
好熟悉好懷念，這個房間滿滿的回憶，滿滿都是他的味道。
往事回憶瞬間湧上心頭，幸福的美好畫面一幕幕重現。
「曹圭賢你到底想怎樣？我想回去。」李晟敏忍不住哽咽。
「陪我喝杯酒吧，晟敏。」
李晟敏蹲下，將臉埋在膝蓋。
「圭賢阿，我累了......求你，讓我走。」
曹圭賢靠近，輕輕帶起李晟敏。
「陪我喝杯酒吧，這對我是最大的奢侈了，就這一次。」
兩人面對著分坐兩張沙發，李晟敏嚐了一口，味道比起當年來的更香更醇。
紅酒越放越香醇，可是愛情卻越久越脆弱，從沒想過當初從相遇到戀愛到結束，一路走來步步艱辛，雖然可貴，可是到最後是怎麼也放不掉的負擔。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大多時候李晟敏是靜靜的看著窗外也沒怎麼注意到曹圭賢已經一個人喝完一瓶紅酒了，發現時曹圭賢已經開了第二瓶，微醺地端起酒杯。
「圭賢，別喝了，你喝多了。」
「沒關係，我還可以喝的......。」
「不要喝了，圭賢。」
「不要管我，我還可以喝的.....。」
「不管你我管誰？曹圭賢你不要這樣！」李晟敏一把搶過酒杯。
「李晟敏！」曹圭賢突然起身大吼，手指著李晟敏。「你憑什麼管我？我不要你管我，我要你愛我，李晟敏我要你愛我！」
曹圭賢吼完似乎是失去全身的力氣，癱在沙發上，濕潤的眼眶流下眼淚，李晟敏的關心似乎是銳利的刀劍一般，一刀一刀劃在心口上，血淋淋地，赤裸裸地。
「圭......圭賢。」
「李晟敏！你說我該怎麼辦？」
「圭賢，不要這樣......，我怕了，求你......。」
李晟敏泛著淚，從再次遇上曹圭賢之後，李晟敏不曉得哭過多少次了。
其實自己明明沒那麼脆弱的，可是在曹圭賢面前李晟敏就是無法堅強，總是處於弱勢，潛意識裡總是想依賴著，即使知道不可能，就算知道不可以，但還是脆弱的不復以往，李晟敏變的不像李晟敏。
曹圭賢粗暴地拉起李晟敏，狠狠地吻上，無法克制地咬著他的唇。
「曹圭賢...唔恩......放開我，恩......。」
「敏敏，晟敏......。」
曹圭賢像是著了魔般地，不斷低吼著李晟敏的名字，一手緊緊摟著李晟敏的腰身，而後伸進衣服裡，上下撫著李晟敏的背脊。
李晟敏意識到曹圭賢的意圖，雙手被擠在兩人之間推著曹圭賢的胸膛抗拒著，可是卻無法?脫他的懷抱，兩人越靠越近越靠越緊，步伐蹣跚地跌撞在地上，李晟敏無法相信曹圭賢要對自己做這樣的事，在這種場合這種時機上，曹圭賢力氣大的驚人。
李晟敏全身發顫，這樣的曹圭賢讓他害怕，讓他恐懼。
曹圭賢已經失去了理智，李晟敏已經無力去反抗他的行為，任由曹圭賢扯下李晟敏的襯衫褲子，趴在地上。
沒有任何的愛情基礎，曹圭賢進入李晟敏的時候。
沒有潤滑，沒有溫柔，沒有愛情，只是宣洩般地頂著，擺動著腰身。
李晟敏緊緊咬著下唇，堅決地不肯叫出聲，眼淚四處宣洩，交錯縱橫在李晟敏的臉上，淚水灑在李晟敏枯萎的愛情上。
原來，心死就是這般滋味。
曹圭賢睡著後，李晟敏穿起有點被扯毀的衣衫。
下著滂沱大雨的夜晚特別寒冷，李晟敏不清楚臉上是淚還是雨水，蹣跚地走到附近的電話亭，撥通電話的那一刻，李晟敏終於忍不住崩潰，抱著話筒癱坐在地上，狼狽地讓人心酸。
「赫宰，救我......救我。」
──這次，你是真的離開我了。 曹圭賢。
──心，痛過就好。 李晟敏。
第二十六章 痛過就好 (上)
當李赫宰趕到的時候，完全無法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李晟敏衣衫凌亂的癱坐在電話亭裡，坐在副駕駛座的李東海立刻跳下車將全身溼透的李晟敏抱起，脫下身上的外套緊緊包裹著李晟敏冰冷的身體。
將李晟敏抱到溫暖的車上，李東海輕輕拍打著李晟敏的臉頰。
「晟敏哥，晟敏哥醒醒。」
「嗯...東海......東海是你阿。」
「怎麼了？為什麼你會變成這樣？」李東海緊緊抱著李晟敏落淚。
「東海不要哭......哥很好，很好。」
「你這樣叫好？李晟敏你到底怎麼了？」李東海大吼。
「都過去了......，全都過去了。」
心的碎片伴隨著淚水流淌而下，滴落，然後蒸發。
看不見從前，過去的時間就讓它無所謂地捨棄。
心，痛過就好。
痛過就好。
曹圭賢醒來時，宿醉的頭疼讓曹圭賢暈脹想吐。
有點涼，突然意識到自己是一絲不掛躺在沙發上只蓋了件西裝外套在私密處。
凌亂的室內，地上破碎的兩個酒杯，一瓶翻在地上的紅酒流的只剩一半在瓶內，還有破碎的衣物，那些布料不是自己昨天穿的西裝，曹圭賢懊惱地拍了自己額頭，有點惱怒地扯下蓋在自己私處的西裝外套，自己軟化的慾望上有著昨夜殘留的血跡還有些許的白色體液，曹圭賢後悔莫及。
「晟敏阿，這次你是真的不會原諒我了。」曹圭賢呈大字形地癱在沙發上大笑。
越笑越大聲，越笑越大聲。
眼角滑落的淚水在燈光下顯得刺眼。
──心疼。 李東海。
──傷痛。 李晟敏。
第二十七章 痛過就好 (下)
李東海憤怒地踹倒一旁的椅子，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見的。
李赫宰拉著已經失控的李東海，不讓他衝出門在這大半夜到曹圭賢家殺人。
「畜牲！畜牲！我要去殺了那個畜牲！」
「東海，靜下來，東海！」
「李赫宰你放開！那個畜牲強暴了晟敏哥，強暴耶！你吞的下這口氣！？」
「東海，冷靜！我也很氣，可是晟敏哥沒有說什麼我們也不能怎樣，知道嗎？」
「東海。」
「晟敏哥？！」李東海聞聲詫異。「你怎麼不在房裡好好休息？」
李晟敏拖著不穩的步伐，李赫宰趕緊過去扶住。
「我都聽到了，你們兩個說的。」
「晟敏哥......。」李東海一個邁步，緊緊抱著李晟敏。
「呵...東海，鬆一點，我不能呼吸了。」
「晟敏哥......。」
李晟敏伸手摟住李東海，四目相交的瞬間，兩人同時落下眼淚，李東海漂亮的雙瞳連李晟敏也不敢多看，太過漂亮，一不注意連魂都會被勾走，李晟敏常笑李赫宰放浪情場最後竟然是被一雙眼睛勾住深深著迷。
不過那雙水藍色的漂亮雙眸，現在和李晟敏一樣露出淡淡的深邃感，陰鬱感。
沒有人能解釋他的傷痛。
沒有人能理解他的心疼。
「東海，知道嗎，痛過就好了，痛過，傷就會好了。」
──他去療傷的。 金起範。
──我真行呢。 曹圭賢。
第二十八章 二次傷害
李晟敏辭職了，這是五天後從崔始源口中得知的。
崔始源約了曹圭賢到家裡來吃飯，順便探聽一下李晟敏辭職的原因。
「你是老闆你怎麼不清楚他辭職的原因？」曹圭賢一口飲盡濃度不算低的烈酒。
「你喝慢一點，那酒很烈。」崔始源拉下他再次端起的酒杯。「他只說了家裡因素決定要辭職，你知道為什麼嗎？」
「家裡因素，呵，我看他是要躲我吧？呵，李晟敏。」曹圭賢說話儼然已經帶了五分酒意。
「你們？到底怎麼了？」
「結束了，這次。」曹圭賢眼神空洞地看著透明酒杯裡的液體。「完完全全地結束了。」
金起範踏入屋裡時有一雙不是崔始源的皮鞋在玄關處，循聲在客廳看到半醉的曹圭賢還有勸酒的崔始源。
「範範？什麼時候回來的？」崔始源看到金起範立刻起身接過行李還有厚重的背包。
「剛回來，想說好久沒回來了，而且我也拍到了我想拍的。」金起範指了指沙發上繼續喝的曹圭賢。「倒是這個是怎麼回事？」
「失戀了失戀了。」
「失戀？他不是跟朴盛敏離婚好幾年了嗎？」金起範訝異。
「呀！崔始源過來陪我喝酒！」曹圭賢定睛看了看崔始源身旁的人。「呀！金起範！回國都不會說一下嗎？過來喝一杯。」
金起範繞過崔始源從善如流地，端起酒杯將透明液體全部飲盡。
「範範，不要跟著曹圭賢瘋阿。」
「沒關係，你也過來坐阿。」
人前威風的崔始源，在遇上金起範後就是隻收起鬃毛雄獅，依偎在金起範身邊的小貓。
「範範，不要喝太多。」崔始源不曉得第幾次搶過金起範手上的酒杯。
「好好好我不喝我不喝，去幫我放洗澡水，我想洗澡。」起範對著崔始源微笑。
「那今天晚上可不可以那個......。」崔始源低下頭在金起範的肩上輕碰著。
「哪個？」金起範看著崔始源的臉突然明白。「色鬼！」
「嗯......範範範範...嗯嗯...。」崔始源耍賴般地靠在金起範身上。
「呀！你們兩個不要在我面前說那些。」曹圭賢靠在沙發上斥道。
「是是是，曹大少爺，打擾到您的興致了，小的獻上一杯以示懲戒。」
崔始源離席後，金起範拿出包裡的照片整理著。
兩人斷斷續續的對談，金起範看著在日本拍到的照片不禁失神。
燦爛的雪白雪景，溫泉裡冉冉上升的霧氣，那個人悲傷的眼神金起範至今仍然忘不了。
是受到多少的傷害？是經過多大的傷痛，那眼神沉重下帶點難以說明的複雜，是在愛情路上受過多大的挫折？金起範從事攝影以來，鏡頭下的主角總是無法逃過金起範的捕捉，每一個眼神每一個舉動，都在起範的鏡頭下化成被賦予靈魂的照片。
他說他叫什麼？李...？李敏？李敏晟？李晟敏？
對，李晟敏，漂亮的側臉，不輸女孩子的可愛，只是那眼神太過悲傷，卻給了金起範更多想拍照的靈感。
金起範輕笑。「李晟敏，似乎是很不錯的主角呢。」
「怎麼？連你也知道李晟敏？崔始源都跟你說了？」
「沒？你認識他？」金起範推了其中一張照片到曹圭賢面前。
曹圭賢沒回答，只是接起照片靜靜地看著。
曹圭賢一眼就能看出那是李晟敏的側臉，泡在氤氳的溫泉裡，側臉在霧氣中顯得模糊，可是眼神卻是這照片的重點，被霧氣襯托出的悲傷。
曹圭賢很想哭，其實自己是個愛哭鬼。
總是裝作成熟穩重，其實內心脆弱不想被人看穿，一直用堅強的外表掩飾，李晟敏是自己無法抵擋的罩門，永遠都是。
「你在哪遇到他的？」
「日本，他說去療傷的，療心傷。」金起範也來了興趣。「怎麼？你認識他？」
「怎麼不認識？都上過床了......。」曹圭賢自嘲的笑笑。
「你？！跟他？」
「去日本療傷，回韓國後我再給他在一次受傷，我真行呢...呵呵。」曹圭賢苦笑，用自嘲的語氣來傷害自己，似乎是能彌補一點自己心裡的虧欠。
「他是誰？」
「範範你也聽過的。」崔始源走來，從後方用雙手環抱住起範的腰身，將下巴靠在起範的右肩。
「我聽過？我認識他嗎？」
「不，你不認識。」崔始源淺笑。「他就是曹圭賢常常掛在嘴邊的。」
「小學長。」
──如果可以再見你一次。 李晟敏。
──晟敏哥，有流星呢。 李東海。
第二十九章 流星
兩個月，李晟敏每天到特定時間都會到海邊來。
木浦靠海的小漁村，約傍晚時分，李晟敏喜歡坐在岸邊的防波堤吹風。
夕陽的餘暉映在海面，金黃的亮眼。
海風帶點淡淡的鹹味，傍晚時分是小漁村的晚飯時間，到處可聞到四處飄逸的飯菜香，還有父母喊著小孩回家吃飯的呼喚聲。
「晟敏哥哥，你不回家吃飯飯嗎？」
李晟敏循著稚嫩的嗓音看去。
「智敏智孝，怎麼還沒回家？」李晟敏順手將宋智敏抱起，讓她坐在大腿上。
「要回家了，是看到晟敏哥哥在這邊我們才過來的。」宋智孝搶著說道。
「真的嗎？那晟敏哥哥跟你們一起回家。」李晟敏一手抱著智敏，一手牽著智孝，漫步在夕陽餘暉裡。
「宋阿姨，我送智敏智孝回來了。」
「謝謝你阿晟敏，要不要一起吃飯？」
「不用了，李阿姨煮好了，我得趕回去呢。」
「好好，不勉強你，有空就過來坐坐，這兩個孩子很喜歡你呢。」
「恩，會的，那我先走了。」李晟敏微微屈身鞠躬道別。
李晟敏轉身，向著前方二十步可及的另一棟民宅靠近。
「阿姨，我回來了。」李晟敏向著從廚房走出的婦人說道。
「回來了？快去洗手，準備吃飯了，順便幫我把東海跟赫宰叫出來吃飯了。」
「恩，我去叫他們下樓。」
兩個月，李晟敏搬到木浦已經兩個月了。
那天之後，李晟敏火速辭職，即使抱歉還是和李順圭分手。
李順圭出乎意料的平靜，只是笑笑的說著沒關係。
就是這樣才讓李晟敏感到更虧欠。
仔細一想，似乎是從沒真心用愛對待。
如厲旭當初提醒的，其實是愛大過於依賴。
離開首爾後，李晟敏在李東海的安排下住到了李東海位於木浦的老家，李赫宰也跟著住了過來，早就知道赫宰和李東海情人關係的東海母親倒是樂的讓他們三個大男人住一起。
飯席間，李東海像是想到什麼，而後又默默低下頭吃著飯。
「怎麼了？東海？」李晟敏夾了一朵西蘭花放到李東海碗裡輕聲問道。
「沒...沒事。」
「你少來，看你那樣子我還看不出來你有話說嗎？」李東海母親毫不留情地說穿。
「東海，有事就說吧。」
李東海還是沉默不語，默默地解決碗裡殘餘的飯菜。
飯後，三人漫步於街上，消化著肚子裡飽滿的食物。
「東海，怎麼了？吃飯時悶悶不樂的？」
「晟敏哥......。」
「怎麼？」
「這邊，還住的習慣嗎？」
「恩...，很不錯，空氣新鮮，大家都對我很好。」李晟敏遲疑了一下。「不過東海，你想問的不是這個吧？」
「果然都逃不過晟敏哥的眼睛。」李東海笑了出來，望向遠方，放低了語氣。「哥，你好點了嗎？」
李晟敏淺笑不語，雙手前後擺動，大步跨前，仰望星空。
「東海阿，你知道嗎？」
「嗯？」
「時間，是帶走傷痛的良藥。」
「如果晟敏哥能忘記傷痛，我們又何嘗不會高興呢？」李赫宰牽著李東海的手追上李晟敏的腳步。
「以後看到曹圭賢，見一次扁一次。」李東海揮著拳頭裝腔作勢地說著。
「對，見一次扁一次。」李晟敏笑著接下李東海的拳頭。
漫步走到平時李晟敏看著夕陽的防波堤，三人並肩席地而坐，時而大笑時而沉默，滿天的星斗，李晟敏就著姿勢躺下。
「哥，怎麼躺地上？」李赫宰說。
「你們看，星星是不是很漂亮？」李晟敏指著幾億光年遠的星斗。
「恩，真的，很漂亮。」李東海和李赫宰跟著李晟敏躺下。
最近很常恍神，在防波堤呆坐了一下午，回過神來才忽然發覺剛才想的都是那一個人，就像現在看著滿天星斗，那顆閃爍的星星彷彿是他的眼睛。
即使他做了再過分的事，李晟敏一直不敢告訴李東海。
其實自己一直沒有放下，根本放不下。
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這種偏激的性格，愛，就是愛上了。
轟轟烈烈，火火熱熱，誰也擋不了。
偏偏結束的時候才知道自己根本忘不掉，那份對愛的執著。
李晟敏闔上眼，心裡想著想要再見他一面。
一面就好，一次就好，最後一次了。
「晟敏哥，有流星呢。」李東海興奮的大喊。
「流星阿。」
是不是流星也聽到我的願望，讓我的希望乘坐著流星奔向遠方。
──還愛著他嗎？ 金起範。
──你說呢？ 曹圭賢。
第三十章 不想放棄
曹圭賢變得很暴躁，這已經不曉得是第幾次從總經理辦公室傳出來的怒吼。
兩個月前，總經理性情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平常的企劃書或是會議內容未達到曹圭賢的標準，通常只是會通知各主管回收或是退回修改，從沒這樣嘶吼，更何況是對個小職員這樣，大家不禁猜測曹圭賢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但卻又無從認證。
又罵跑了一個職員。
曹圭賢坐在辦公椅上，向上看著潔白的天花板。
頭有點暈，剛才似乎是太過憤怒了。
明明只是個小錯誤，通知回去修改就好了，根本沒必要發這麼大的氣。
從抽屜拿出照片，是那天從金起範那裡要來的。
嚴格說來應該是不顧金起範的反對直接搶過來的。
李晟敏側面的線條，泡在水池眺望著遠方日出的海面。
水氣從額頭冒出順著臉頰，脖頸，胸腺低落。
金起範無所謂地說著我和那個小學長「坦誠相見」過了，身材真不錯之類的，曹圭賢只覺得一肚子火，搶過照片甩甩膀子準備走人，金起範拿起一旁的外套朝著走出門的曹圭賢的後腦砸過去。
「喂，裝什麼酷，擺什麼矜持？喜歡就去找回人家不要每天窩窩囊囊的躲避。」金起範說道。
「你說誰阿你！」曹圭賢冷笑。
「說你阿，難道還說崔始源？」
「你不懂，我......我對他做了很過分的事。」
「你還愛他嗎？」
「你說呢？」
「既然還愛著就不要放棄。」
既然還愛著就不要放棄。
曹圭賢看著照片若有所思地唸著這句話。
眼神越來越深邃，自己，真的，不想放棄。
──你不知道？ 李順圭。
──妳知道？ 曹圭賢。
第三十一章 開始
曹圭賢快瘋了。
找不到，到處都找不到。
李晟敏彷彿從這世上消失了，公司離職，房子也搬個精空，唯一的線索剩下李晟敏周圍的人，還有怎麼打也打不通的手機。
曹圭賢從崔始源那邊得知李晟敏在公司交情較好的，金厲旭言詞閃爍，擺明了不會告訴曹圭賢，在多次拜訪崔氏企業的企劃部之後，大家也開始好奇起曹氏企業的總經理的目的。
又一次的失敗，曹圭賢還是無法從金厲旭的口中得知任何消息。
從崔始源的辦公室出來，曹圭賢突然想在人來人往的走廊上大哭。
失去後才知道要珍惜，這是人的詬病，也是在愛情迷失的人的習慣。
曹圭賢看著電梯裡的鏡子，似乎是憔悴了不少。
幾天沒刮的鬍子已經黑了整個下巴，凹陷的眼框還有消瘦的臉頰，曹圭賢突然意識到已經快一星期沒有坐在餐桌前好好吃一頓飯了。
「請問......？」
「嗯？」曹圭賢一看，是個長頭髮的女生，在企劃部遇過多次。
「請問，你要找晟敏哥嗎？」
義大利麵的滋味不錯，吃了一口才發現原來自己餓成這樣。
意識到自己是跟個不認識的女生吃飯，曹圭賢尷尬的抬起頭，整理儀容。
「不好意思，我......我有點餓了。」
「沒關係，我好像還沒做自我介紹，我是李順圭，晟敏哥的...前女友。」
「嗯？」
「你喜歡晟敏哥對吧？」
「沒錯，我愛他。」曹圭賢毫不避諱。
「果然。」李順圭淺笑。「當初晟敏哥猶豫的眼神果然是因為你。」
「因為我？」
「當初跟晟敏哥告白的時候，他猶豫了。」李順圭放下餐具，看著窗外。「那時我就猜到他心裡應該是有別人的。」
「你既然知道了為什麼還要交往呢？」
「那你呢？分手了為什麼要找回晟敏哥？」
「因為我愛他。」
「一樣的道理，我也愛他，但是他提分手的時候，我決定就讓晟敏哥走，強求是沒有用的。」
「為什麼？」
「因為我知道，他對於我的依賴，比起他給的愛還要多，這不是愛，是依賴而已，與其要這樣過活，我想讓晟敏哥更快樂。」
「是阿，要他更快樂。」曹圭賢苦笑。「我卻讓他更痛苦，痛到躲起來不肯見我。」
「躲起來？晟敏哥沒跟你說他去哪？」
「你知道他在哪？」曹圭賢眼神燃起了希望。
「看來晟敏哥是有意要避著你了。」李順圭輕笑
「可以告訴我晟敏在哪嗎？」
李順圭笑而不語，慢條斯理地收起包包拿起帳單。
「晟敏哥不說，看來我也不能說了。」李順圭禮貌性的微笑離開。「雖然你是大老闆但是這餐我請客。」
速度太快，曹圭賢還反應不及時李順圭已走出店外，曹圭賢慌忙地追出去。
「李順圭小姐...那個。」
「噢，你似乎是不知道吧？」李順圭轉頭微笑。
「嗯？什麼？」
「晟敏哥喜歡看海，就這樣，我走了。」
──晟敏哥，對不起。 李東海。
──沒關係的。 李晟敏。
第三十二章 新開始
「呀，小子，想我阿？！」
「希澈哥，有事想麻煩你。」
「呀呀呀！那麼久沒聯絡那麼久沒見面，一打電話就是要我做事，免談！」
「希澈哥，拜託。」
「免談，本公主沒空。」
「反正到時候一定是韓庚哥做，讓韓庚哥接電話，我直接跟韓庚哥談。」
「翅膀硬了小子，敢這樣跟我說話！」
「希澈哥，幫我找個人吧。」
「好好好，我價錢可不便宜呢，怎樣，還要嗎？」
「要，而且......。」
「小子快說，裝什麼深沉！」
「你會有興趣的。」
「誰？」
「李晟敏，小學長。」
雙方沉寂了許久，一分鐘，兩分鐘。
「小子有你的，這案子我接了。」
「晟敏哥哥，我們一起來跳格子。」宋智敏拉著李晟敏的手邀約著。
「等等，等等，智敏，晟敏哥哥要去幫赫宰哥哥搬東西，妳先跟智孝玩，好不好？」
「嗯嗯，晟敏哥哥等一下要來跟我們玩喔！」
「好，快去吧。」李晟敏寵溺的捏了捏宋智敏的臉頰。
李東海吵了好幾天要去釣魚，釣魚需要的是耐心和毅力，李赫宰知道東海的三分鐘熱度，遲遲不肯帶李東海去，李東海仗著今天自己生日，吵了一早上，李赫宰終於投降，帶著李東海到附近海邊釣魚。
「怎麼釣了這麼多？」李晟敏看著李赫宰用推車推了兩大箱的魚回來。
「只是一部分，很多我都放回海裡去了。」
「真厲害！怎麼釣的？」李晟敏邊說邊翻翻裡面有什麼魚。
「不是釣，是撈。」李赫宰有點恨鐵不成鋼地扶著額頭。
「撈？！」
「晟敏哥你看你看！」李東海拿起一支大網子。「用這個撈很多喔！」
「哪......哪來的網子？」
「跟隔壁宋叔借的。」李赫宰搬了一箱魚過來。「晟敏哥，幫我搬一下。」
「嗯，等等我去買些菜回來煮好了，這段時間都讓李媽媽照顧有點怪不好意思的。」李晟敏放下箱子後說道。
「真的嗎？晟敏哥要下廚！？」
「對！小子你高興了吧？」
「高興阿，可是不要出現南瓜餐就好了。」
「李東海你找死！」李晟敏作勢要追打李東海。
「啊！晟敏哥不要打我啊！你把力氣留起來打曹圭.........。」
「東海！」李赫宰急忙斥喝。
李東海也發現事情不對，靜下來看著李晟敏的反應。
「你們看......看什麼啊？我.....我沒事的。」
「晟敏哥......對不起。」
「道什麼歉阿？」李晟敏笑著過來揉著李東海的髮。「東海想吃什麼？我去買食材。」
「海帶湯。」
「好，海帶湯，我出門了。」
「晟敏哥，要不要我開車載你？」李赫宰說道。
「不了，超市不遠，我用走的就好。」
──曹圭賢！你放開！ 李晟敏。
──讓我愛你。 曹圭賢。
第三十三章 發現
飛機降落在木浦機場，是夕陽最美的六點鐘。
方才和金希澈通完電話的半小時後，金希澈又打了電話過來。
「小子，找到了。」
「找？找到了！？怎麼那麼快？」曹圭賢難免訝異。
「你的小學長我怎麼可能等有空才找？當然立刻撇下所有的工作先找了。」
「所以，晟敏在哪？」
「唷唷唷，晟敏晟敏，叫的真好聽呢。」
「希澈哥！不要鬧了！快告訴我。」
「曹圭賢你小子，是不會感謝我嗎？」
「應該是韓庚哥用警網搜查的吧？」
「嘖，那不必了，小子自己找吧！」
「等等希澈哥，不要掛斷。」
「就知道你捨不得。」金希澈在電話的一端露出笑容，讓在一旁的韓庚不寒而慄。
『澈阿，電話給我接。』
「不要吵，我在跟曹圭賢談判。」
『澈阿，電話給我，讓我跟圭賢談。』
「你等一下！喂喂，曹圭賢，聽到沒？」金希澈推開一旁急著要接電話的韓庚一邊和曹圭賢交涉。「小子，請吃頓飯吧，我跟你庚哥好久沒出去好好吃一頓了。」
「好，可以告訴我了嗎？」
「呀呀，韓庚你在做什麼，呀！」
「喂喂，圭賢，聽到了嗎？」韓庚接手金希澈的電話。
「嗯，庚哥。」
「你給我的資料，還有你給的三個人的手機，金厲旭李東海李赫宰，三個人確實有跟一個不知名的號碼在聯繫，交叉比對之後，我動用局裡同仁一點關係查到，確實是李晟敏沒錯，而這支手機最近以及最後通話的發話位置是在......。」
「是在哪裡？」曹圭賢心急地問道。
「木浦。」
木浦？李東海？
曹圭賢懊惱的抓著頭髮，怎麼沒想到李晟敏會躲到那裡。
「庚哥，謝謝你。」
「不會，那個...就不用請我跟希澈吃飯了。」
『呀，韓庚你說什麼！？』
「要把他帶回來，知道嗎？圭賢。」
「嗯，會的，庚哥。」
結束通話的曹圭賢，立刻訂了前往木浦的機票。
租了車子直奔韓庚給的地址，曹圭賢終於明白李順圭那句話。
「晟敏哥喜歡看海。」，木浦位於黃海旁，根據韓庚給的地址，曹圭賢越開越往海邊去，夕陽落下的傍晚時分，黃海海面被陽光照射的刺眼，小漁村的入口，曹圭賢照著地址沿著街上一戶一戶探訪。
街上滿是剛下班的人們，還有回家吃飯的小孩以及放學的高中生。
曹圭賢在超市前站立許久。
找到了，不費吹灰之力便找到了。
看著那小小的身影在對街，暈黃的燈光下照著。
一股莫名的情緒，憤怒，喜悅，愛戀，眷戀，交雜著。
多重滋味交加，分不清是苦是甜是澀。
曹圭賢現在只想緊緊的抱住那個人。
「李晟敏！」
一震。
那熟悉的聲音，溫厚的嗓音，那曾經呢喃著在耳垂邊輕喚著他的名字。
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
原本精壯的身軀，變的瘦弱；原本不算豐腴但剽勁有力的雙頰，如今變的消瘦。
帥氣的頭髮，如今卻雜亂無章的橫豎著，更別提那已經不曉得多久沒刮的鬍子了。
「李晟敏！」
這一聲呼喊，喚回了李晟敏神遊的理智。
顧不得受驚嚇而散落一地的物品，拔腿狂奔。
「李晟敏！別跑！」
「不要跟過來！」
「李晟敏！」
「走開！」
瘦弱的李晟敏體力原本就不如曹圭賢，在這一場追逐戰之中，如同在愛情的追逐之中，敗下陣來。
曹圭賢從身後緊緊的抱住，那奮力掙脫的瘦小身軀。
將自己的頭靠在他的肩頸，細細的回味，那屬於李晟敏的味道。
很安心，很舒服，是眷戀的味道，是依戀的依靠。
「曹圭賢！你放開！」
「晟敏……。」
「曹圭賢！你放開！這邊是街上！放開！」
目無旁人的爭執漸漸的引起路人的圍觀，曹圭賢將李晟敏轉正，面向自己。
「晟敏…，不要離開我……。」收緊了緊緊擁抱的雙手，讓李晟敏更加地靠近自己，用顫抖的身軀，緊緊擁抱。
「放開…….。」眼淚不爭氣的滑落，那濕潤的感覺在臉頰上肆虐，偶爾流入口中的淚，鹹鹹的，苦苦的，如同在愛情的路上，五味雜陳。
「晟敏……。」細細的吻掉他的淚，回味著在他的臉上細細輕吮的感覺，甚至更貪婪的進一步，吻上了他的唇。
唇瓣交疊在一起，相隔了三個多月，卻有如相隔多年的戀愁。
曹圭賢激烈的佔有著，啃吮著李晟敏的唇瓣，引起一陣一陣的電流，強悍的舌，撬開李晟敏緊閉的牙關，勾引著他的舌，熱烈的邀舞。
癱軟在曹圭賢懷裡的李晟敏，拉回最後的一絲理智，奮力推開曹圭賢綑緊的雙手，使盡畢生最大的力氣，狠狠的甩出一巴掌！
「曹圭賢！你混帳！」
「晟敏……。」
「我求求你，放過我…。.」李晟敏撕聲力竭的說出這句，癱軟在地上。
緊緊擁抱住癱軟的李晟敏。
「晟敏，讓我愛你…。」
──我多希望你能回頭告訴我你還愛我 。 李晟敏。
──我們是一樣的，知道嗎？ 曹圭賢。
第三十四章 意外展開
乍看到的第一眼其實沒反應過來。
反應過來的時候曹圭賢已經朝自己飛奔而至，顧不得受驚嚇而滑落的袋子，李晟敏只想逃開。
原來流星的願望會那麼的準確，半開玩笑的說出來卻被流星實現，李晟敏有點慌張，見到曹圭賢之後該怎麼辦？下一步？然後呢？
這些流星似乎沒有告訴他該怎麼走下一步，在街上奔跑不過短短一百公尺，最後被擁入懷裡，聞到屬於他的味道毫無意識的流下眼淚，李晟敏不想承認自己的思念但是卻無法控制眼裡泛出的濕潤。
又是一前一後的漫步。
掙脫曹圭賢後的李晟敏默默地轉身收拾著剛剛灑落一地的食材，李東海的海帶湯材料、李赫宰喜歡的草莓牛奶，智敏智孝喜歡的糖果。
收拾過後的李晟敏逕自走著，無視著後方的曹圭賢。
月光下的兩人，沿著海邊的防波堤走著，一前一後的漫步，曹圭賢注視著李晟敏的背影，突然想到好多年前的那一天。
兩人相遇的第一天。
半強迫半勉強地被自己帶去吃飯的李晟敏、送自己回家的李晟敏，還有李晟敏獨自回家時的背影，那時莫名的衝動，下著大雨的夜晚拿了傘沒頭沒腦的就追了上去，曹圭賢一直到多年後的今天才知道，那時的衝動，其實是愛上了第一次見面的李晟敏。
有點可笑，不相信一見鍾情的自己在第一次見面就陷入了愛情。
「圭賢阿。」
「嗯？」
「回去吧，不要來了。」
「晟敏......。」
「那天，就全部結束了，不是嗎？」
「從來沒有結束這回事，晟敏，我愛你。」
夜晚的海岸，海風強而大，毫不留情地，吹亂了李晟敏的髮，吹亂了李晟敏心裡的一湖池水。
李晟敏轉身，看著曹圭賢久久不語。
曹圭賢的樣子跟多年前不同，變的更有男人的氣息，和當年相遇時那孩子氣的大學生完全不同。
放下提了兩手的食材，李晟敏知道今晚李東海應該是喝不到海帶湯了，索性席地而坐，坐在平常看海的堤岸旁。
曹圭賢看著李晟敏的動作，跟著他坐在一旁的堤岸上，兩人之間隔著一個人的寬度，似遠似近的距離，圍繞著不尋常的氣息。
「怎麼知道我在這裡？」李晟敏望向遠方的海平線問道。
「我委託朋友幫忙的。」
「圭賢阿......很謝謝你這麼愛我，但是我......。」
「如果你要說什麼拒絕我的話那就免了李晟敏。」
「曹圭賢為什麼你總是那麼霸道？」李晟敏微慍。
「如果我不霸道你怎麼會愛上我？」
「你少開玩笑了，呵，不會的。」
「怎麼不會？如果不會你當初就不會被我帶去一起吃飯，還記得嗎？我們第一次見面？」
「嗯......記得。」
「那天你送我回家，看著你離去的背影，我突然很想跑過去抱住你，你知道我的感覺嗎？」曹圭賢轉頭看著一旁的李晟敏。「敏，你聽到了沒有？」
「嗯.........。」
「我拿著傘追過來，陪著你一起回家，那時我才知道，我喜歡上一個第一次見面的男人，你知道我猶豫嗎？愛上一個男人耶！你無法了解我的猶豫，當我跨出下一步時，我是做了多大的決心。」
「嗯......，所以當初我提分手的時候，你為什麼不挽回我？」
在月色的映照下，李晟敏的膚色更加地白皙。
渾圓的大眼睛裡滿是說不出的複雜淚水，滑落的淚珠和月色呼應著光芒。
「晟敏......。」曹圭賢伸出右手，撫上李晟敏的左頰，用拇指抹去滑落的淚珠。
「你知道當我在咖啡店轉身的時候我多希望你能回頭抱住我......可是沒有！我知道我不該這麼任性的，畢竟分手是我提的，可是......，可是我還是希望你能愛我！知道嗎？圭賢，如果當初你抱住我我決定不顧一切跟你走。」李晟敏揮開曹圭賢撫在自己臉頰上的大手，雙手掩面，恣意地哭喊。「我想跟你走。」
「敏.....，我們是一樣的，知道嗎？我多希望你能回頭告訴我你還愛我。」
李晟敏閃爍的眼睛，伴隨著淚水滿溢。
他知道的，他知道即使過了這麼多年他們還是愛著彼此，可是他實在沒有勇氣去再次接受曹圭賢的愛。
這愛太沉重，太負擔。
他怕如果愛上了，有一天曹圭賢要離開那自己該怎麼辦。
如果會換得這種結果李晟敏選擇不愛，一個人就好。
曹圭賢不是不懂。
他並不是不清楚李晟敏害怕愛的理由，只是他無法再繼續等待，他害怕李晟敏會再次離開，一樣的心境，卻在面對愛情時一樣懦弱。
「晟敏......你會怪我嗎？怪我當初的不堅定？」
「我不怪你，都過去了。」
「晟敏，我......。」
「我先回去了，東海他們都還在等我。」
李晟敏起身離開，快步走在海邊的防波堤上。
曹圭賢起身，快步追上李晟敏。
「晟敏。」
「回去吧，圭賢，不要再來了。」
「晟敏......。」曹圭賢抓上李晟敏的手。
「放開，曹圭賢你回去！」
「不要，如果你不跟我走我絕不放開！」
「你不要這麼霸道了，曹圭賢！放開！」
「晟敏......啊啊......。」曹圭賢重心不穩。
李晟敏用力地掙扎，不小心將曹圭賢往一旁的防波堤揮，曹圭賢順著坊撥提斜坡，滑落海裡。
「圭賢！」
──你只是個渴望愛的小孩子。 李赫宰。
──愛你愛到骨子裡，我該怎麼辦？ 曹圭賢。
第三十五章 愛，被愛
打死李東海他都不想看到這種場景，不只李東海，李赫宰怎麼也想不到會看到這種畫面。
集各種心情複雜於一臉的李晟敏，背後跟著全身溼透的曹圭賢。
因為李晟敏出門多時，手機怎麼也沒有人接，在家裡急慌了的李東海和李赫宰，卻看到李晟敏帶著一個人走回來，定睛一看是全身溼透的曹圭賢。
「混帳你來做什麼！」李東海一拳揮過去，在大家都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晟敏哥被你害的不夠慘嗎？」
曹圭賢踉蹌地跌坐在地上，嘴角滲出微微血絲。
李東海急步上前，抓起曹圭賢襯衫領口，又是一拳。
「東海，別這樣。」
「晟敏哥！你還幫他講話？」
「不是，東海，我......。」
「我們不是說過見到他，見一次打一次，你忘了嗎？你忘記他對你做過多過份的是嗎？」
「我......。」
「晟敏，讓他打吧......，都是我的錯......。」
「你以為我不敢打嗎？曹圭賢！你對晟敏哥做那樣子的事你還敢來見晟敏哥！」李東海無可抑制的憤怒又再一拳重重打在曹圭賢的臉頰上。
「東海，好了，夠了。」
「李赫宰放開我，不要拉我，放手。」
「東海！冷靜一點好嗎？」
「你叫我怎麼冷靜？李赫宰！放開！」
氣氛沉著，李東海鬆開緊抓曹圭賢的領子的手，默默地看了李晟敏一眼，他明白了，那眼裡的擔憂不是裝出來的，他其實明白的，李晟敏愛上就放不掉的壞習慣，可是他無可奈何，這是李晟敏的感情世界，如同多年前李赫宰說的，「我們只是配角，我們什麼也做不到。」，突然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一直沒有說出口的秘密，其實多年前，在遇上李赫宰之前，其實自己是暗戀過李晟敏的，一直將這份小小的心思放在心裡，直到遇上李赫宰，東海才決定將這小小心思永遠深藏心底，不說出來只是為了要紀念這段回憶，緩緩牽起李赫宰的手，回頭望著曹圭賢，說不出的複雜。
「時間晚了，去洗個澡，今天就在這裡住下吧。」
李赫宰看著李東海，眼裡有著無限的訝異，隨後懂了李東海，輕輕撫著他的背，而後擁入懷裡。
洗完澡的曹圭賢，換上李赫宰拿來的睡衣。
「不好意思，我的睡衣給你穿似乎是短了一點。」李赫宰整理著床具，一邊跟進門的曹圭賢說道。
「沒關係的，赫宰哥......謝謝你。」
「不用謝我，你該去謝晟敏哥的，要不是晟敏哥你今天是要睡沙發的。」
「.........？」
「你不懂？東海家只有一間客房，這邊是晟敏哥住的。」
「那晟敏哥呢？」
「當然是你原本要睡的地方阿！」
「我去叫晟敏哥回來......。」
「回來回來，你現在要是去找了晟敏哥，我想今天大家應該都不能睡了，你就順著晟敏哥的意思吧，如果你還擔心的話，我去睡客廳，讓晟敏哥跟東海睡吧。」
「赫宰哥.........。」
「我說你阿......。」李赫宰整理好床具，倚在門框似笑非笑地。「在愛情裡你的霸道，其實你只是個渴望愛的小孩子而已，對吧？圭賢？」
翻來覆去，怎麼樣就是無法深入睡眠。
腦海裡一直徘徊著李晟敏的眼淚還有李東海的憤怒，以及李赫宰的包容。
有點熱，可是室內通風良好，曹圭賢起身將風扇調到最大。
是不是打擾了李晟敏的生活？
曹圭賢知道自己的霸道，知道自己的無理取鬧，可是他愛，他愛李晟敏。
放不了手，突然想到李赫宰那句話，「其實你只是個渴望愛的小孩子而已。」真的是這樣嗎？在愛情裡就像個小孩子？凡事任性霸道，就會有人答應你的要求嗎？
你說我該怎麼辦阿李晟敏，我真的愛你愛到骨子裡了，怎麼辦？
──宛如當年第一次愛上。 曹圭賢。
──微笑。 李晟敏。
第三十六章 再次悸動
熱，痛。
這是曹圭賢醒來的第一個想法。
頭痛劇烈，連撐起身體的手都有點無力。
眼皮有如石塊般地沉重，欲睜開時又闔起了眼。
「不要動，你發燒了。」
「我......。」
「不要動，圭賢。」李晟敏冰涼的毛巾摺疊好，輕放在曹圭賢的額頭，又捻好被子才停下手邊的動作。「你都沒感覺嗎？」
「嗯.....，昨晚頭有點疼，只是我沒特別注意。」
「跟以前一樣，你總是不照顧自己。」盛一杯熱水，將幾顆潔白的藥丸放置一旁。「等水涼一點，再吃藥，你先睡一覺吧。」
「晟敏......。」曹圭賢拉住李晟敏起身的手。「你在擔心我嗎？」
「你！......，你...睡你的覺。」李晟敏甩掉曹圭賢的手，急急忙忙像是逃跑般地離開，卻又在房門口停住。
「圭賢......。」李晟敏背對著曹圭賢，「圭賢......可以給我一點時間嗎？」
又是傍晚時分，曹圭賢醒來時已經是夕陽欲歸時。
頭已經不是那樣的疼了，全身是汗，濡溼了昨晚李赫宰給的睡衣。
一旁乾淨的衣物，整整齊齊的摺疊在床邊。
曹圭賢洗了個澡，換上李晟敏備好乾淨的衣物，在屋子裡繞了一圈，除了安靜，曹圭賢沒有第二個詞可以形容。
戶外風景良好，夕陽和海水連成一片，是美的証明。
沿著堤岸走，不排斥被說自己是都市人的曹圭賢，莫名地喜歡這漁村的淳樸。
聽著由遠而近的腳步聲，李晟敏順著聲音來源看去，一點也不意外是誰靠近了自己。
「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沒刻意找，就順著堤岸走就看到你了。」曹圭賢嘆了口氣，席地而坐和李晟敏肩與肩只隔了一個拳頭的距離，望向海面上的夕陽。「這裡，真的很美。」
「好點了嗎？燒退了？」
「好多了，敏......，你在關心我？」
「你就一定要提這些事？」
「生氣了？」
「曹圭賢你......！」欲言又止，李晟敏嘆了口氣。「你能不能不要這麼霸道？圭賢，我說了，給我一點時間。」
曹圭賢瞇起眼，望向遠方逐漸變暗的天空。
將原本放直的雙腳區起膝蓋，雙手撐在身後。
「公司沒關係嗎？你跑來這裡？」李晟敏問。
「交給其他人去處理，沒問題的。」曹圭賢收起笑容。「這邊，真的很美，你是怎麼找到的？」
「來東海家的第一天找到的，這邊很漂亮，尤其是傍晚，可以平靜心情。」李晟敏起身，無視曹圭賢疑惑的眼神，逕自往李東海家的方向走。
「怎麼了？」曹圭賢看著李晟敏的背影問到。
李晟敏回頭輕笑，「再不回去就沒晚飯吃了。」
這種戲劇化的形容很可笑，但是曹圭賢不得不承認。
李晟敏方才的微笑，宛如當年第一次愛上他的悸動，狂熱不已。
──擁抱。 李東海。
──謝謝。 李晟敏。
第三十七章 決定
好客的東海母親，雖然不清楚東海和曹圭賢之間的問題，但還是熱情的款待了曹圭賢一番。
李晟敏看著李東海的眼神有點擔憂，複雜的神情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原諒的圭賢，可是自己呢？似乎從來就沒怪過他，自己知道自己這種死脾氣，就是愛才會奮不顧身。
「曹圭賢你出來。」李東海放下碗筷說道。
李晟敏緊張看了一眼東海，又看了一眼輕鬆自在的曹圭賢，瞬間沒了食慾，放下碗筷看著兩人出門的背影。
「看什麼？」李赫宰盛了一匙蔬菜放到李晟敏碗裡。「吃吧，不用擔心。」
「可是......我總覺得我很對不起東海。」
「不用擔心這麼多，相信我。」
「赫宰...我......。」
「你還是愛著圭賢的，對不對？」雖然是用疑問句，但是李晟敏卻聽出李赫宰言語間的肯定。
「看的出來嗎？」李晟敏輕笑。
「看不出來嗎？」李赫宰淺笑。「接受圭賢吧，你這樣只是讓你跟圭賢都難受而已。」
「我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圭賢。」李晟敏苦笑。「我要裝的若無其事然後擁抱住圭賢跟他說我愛你嗎？」
「如果你可以的話那當然最好。」李赫宰大笑。「去誘惑他，哈哈。」
「李赫宰！」
「你看你。」
「嗯？」
「你都可以對我大吼了，已經很久沒聽見你對我大吼了，很久沒看你大笑過了，不是嗎？晟敏哥，這才是真正的你，不要隱藏你自己真正的情緒以及感受，接受吧！做回原本的李晟敏，那個愛曹圭賢的李晟敏好嗎？你這樣有時我真的很痛苦，我沒辦法讓你跟圭賢復合就只能一直看你自己折磨自己，我跟東海都很難過，你知道嗎？」
「赫宰......對不起......，讓你跟東海擔心了。」
「他們回來了。」李赫宰頭往李晟敏的後方點了一下。「你知道該怎麼做的。」
是夜，李晟敏輾轉難眠。
翻來覆去，也擾亂了李東海不深沉的睡眠。
「晟敏哥，睡不著？」
「嗯......。」
「在想圭賢的事？」
「東海......，對不起，哥對不起你，你這麼幫我......可是.....。」
「晟敏哥。」李東海側身，看著李晟敏的側臉。「給自己一個機會吧，我知道，圭賢這次是認真的。」
「怎麼說？」李晟敏輕輕撥開因側躺而蓋住雙眼的李東海稍長的瀏海。「你不是很討厭他？」
「眼神不會說謊的，就像你，晟敏哥你的眼神對他還是充滿著愛不是嗎？」
李晟敏淺笑，「我不否認，可是...我怕他會再次離去，我一直不敢回應他，我不曉得為什麼，那個傷痕痛到我不敢再去擁抱他，東海阿......你說我是不是很膽小？」
「那這樣呢？」李東海測身更加靠近李晟敏，伸出手緊緊抱住李晟敏。「晟敏哥，不要怕，我們大家都會在你身邊的。」
李晟敏手環搭在東海的腹部，隨著李東海的安慰緩緩入眠。
「東海，謝謝你。」
──我怕你不要我。 李晟敏。
──相信我。 曹圭賢。
第三十八章 給你一個家
月色爽朗，晚飯後曹圭賢獨自回房，倚著窗外的月光坐在一旁。
沒開燈的室內卻有著月色的照耀，雖不明亮，但卻是美的動人。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木浦好幾天了。
東海也不再是用敵視的態度面對，甚至偶爾和自己聊天，說說自己，說說晟敏。
和晟敏總是保持著若有似無的距離，習慣傍晚陪著晟敏去海邊看著落日，偶爾陪著晟敏一起和智敏智孝遊戲，或是上街購物，晟敏從沒拒絕過自己的要求。
記得第一次說要跟他一起去看夕陽時李晟敏欲拒還迎的窘困，最後紅著臉讓曹圭賢跟在自己身後，和智孝智敏玩著紙牌遊戲時，看著坐在一旁的圭賢頻問到會不會很無趣，要不要一起？逛街購物時，會寵溺地拉過他的手，偶爾十指緊扣，偶爾曹圭賢的大手包裹住李晟敏柔嫩的手心。
李晟敏沒有拒絕，但卻也沒有更多的表示。
像是已經靠近，卻有點無法屏除的距離。
曹圭賢多次差點忍不住，想要緊緊抱住李晟敏，問他自己該怎麼做才能讓他點頭答應，可是不行，這樣會破壞了這段時間建立起來的感情？
說是感情，已經從陌生人到厭惡昇華為感情了嗎？
曹圭賢不知所以。
煩躁地點起一根菸，已經多久沒抽菸了呢？
清脆的敲門聲打亂了曹圭賢的思緒。
「誰？」
『圭賢......是我。』
「門沒有鎖，直接進來吧。」
進入房間後，李晟敏靠著床席地而坐，曹圭賢沒轉過臉，側臉在月光下很耀眼，下顎的弧線在月光的陰影面勾勒的清晰。
「什麼時候開始抽菸的？」李晟敏輕笑。
「嗯？」曹圭賢轉向李晟敏疑惑了一下，便又恍然大悟的表情，看的李晟敏一頭霧水。「沒有，我以為你應該知道我會抽菸的，可是突然想到......。」
「想到什麼？」李晟敏大著眼睛閃爍著光芒看著曹圭賢。
「想到......，是在和你分手之後開始抽的，抽了一兩年，戒掉了。」圭賢轉身看向窗外，順手將手上的菸在菸灰缸裡弄熄。「不知怎麼的，今天很想抽菸。」
「可以給我一支煙嗎？」李晟敏看著曹圭賢說道。
「嗯？！你！？不行，我不能給你。」
「不給我就自己拿。」李晟敏拿過曹圭賢放置一旁的菸盒，然後點燃，吸了一口後便咳的無法說話眼淚直流。
「咳...咳咳......咳...。」
「你幹什麼，不會抽菸你為什麼要這樣子！？」曹圭賢動了點怒氣，但還是上前扶住李晟敏拍著背讓他順順氣。
「咳......圭賢阿...咳...。」
「順完氣再說話，為什麼要這樣折騰自己！」
「圭......圭賢...。」
「怎麼？好點了嗎？」
「電視上的連續劇，男主角心情鬱悶的時候都會抽煙或是喝酒，別人都可以這麼帥氣，為什麼我會咳成這樣......？」
「那是電視，是連續劇，那都是演的，李晟敏你到底在想什麼？」
李晟敏咳完後，順著氣，背對著曹圭賢突然無語。
「圭賢阿...我在想你是不是真的愛我。」
「晟敏.......你怎麼了？」
「回答我，圭賢，你愛我嗎？」
「愛，我愛你。」
「可是我怕你離開我，我怕你只是短暫的空虛寂寞，我怕很多很多，我怕你不愛我我該怎麼辦......。」
「晟敏...勇敢點...面對愛情不要這麼懦弱......。」
「可是我怕......我怕你不要我...我真的很害怕，你沒有我你活的下去，可是...可是我沒有你我活不下去！」
「誰說我活的下去！」曹圭賢一把拉近李晟敏，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
曹圭賢醇厚的嗓音，響起在李晟敏的額前。
「我會給你一個家，一個李晟敏跟曹圭賢的家。」
──原來我比想像中的更愛你。 曹圭賢。
──原來我比想像中的更愛你。 李晟敏。
第三十九章 幸福時刻
含著淚光，眼神蘊含著無限愛意。
李晟敏奔向曹圭賢，準確無誤地吻上他的唇。
這是第一個吻，再次相遇以來第一個實質意義上的吻，不再是曹圭賢單方面的情感表達，是李晟敏心甘情願，是李晟敏因為愛的情不自禁。
突如其來的衝擊，曹圭賢先是一愣，而後漸漸掌握回主導權，舌尖輕巧地和李晟敏急欲探進嘴裡的舌交纏，這是實質意義上的吻，是愛的吻，曹圭賢不禁想哭，愛上一個人的滋味是如此美好，經過多重困境之後的愛竟讓他感動地無法言語。
因為是李晟敏，曹圭賢的李晟敏。
順著李晟敏的脖頸，細細的吻著，滑過因緊張而上下起伏的喉結，而後鎖骨，在肩頸處留下多個吻痕，屬於曹圭賢的記號。
有點困難，曹圭賢用舌頭一顆一顆解開晟敏睡衣上的鈕釦，而後顯出一片潔白柔嫩的胸膛，用兩顆粉嫩的紅纓點綴著。
曹圭賢不禁讚嘆，世上最美的風景被自己獨攬眼底，上頭李晟敏因緊張些微滲出的汗珠佈滿胸膛，燈光照耀下，晶瑩動人。
「你...不要這樣看。」晟敏以手掌輕推著圭賢的的臉，欲拒還迎的模樣更叫圭賢難耐。
「敏，你好美。」語畢，曹圭賢一口含上晟敏左胸前的紅纓，隔著皮膚仍可感受到紅纓下的心跳怦然。
「嗯......阿...圭...圭賢。」
曹圭賢用舌尖在紅纓周圍的暈色畫著圈，時而用牙齒輕咬著乳首，激起李晟敏的不斷嬌嗔才肯作罷。
圭賢不停擺弄著晟敏胸前的紅纓，右手漸漸下滑，拂過如絲綢般地腹部，手指偶爾輕挑在軟嫩的腹間。
「嗯...阿...，圭...圭賢，會癢...。」
「那這樣呢？」
細碎的吻，從紅纓向下，在白嫩的絲綢腹間留下吻痕，一個一個吻痕，都是曹圭賢的所有物。
曹圭賢單手扯掉李晟敏的棉質睡褲，隔著最後一層薄薄的布料小心翼翼地揉著李晟敏漸漸甦醒的渴望。
下身慾望漸漸甦醒，李晟敏感受著曹圭賢大手隔著布料摩擦的觸感，難以言明的酥麻，只能顫抖著隨著曹圭賢的動作，讓慾望在他的大手中茁壯。
當慾望微微透出濕潤濡濕了最後的布料，曹圭賢大手一揮扯掉了最後防線，一口含住露出光芒的慾望點端，靈巧的舌尖狂亂似地舔舐著脹紅的慾望前端。
「嗯...阿...，圭...圭賢..不行...。」
李晟敏慌亂的手掌無法施力，抓著被單隨著一波一波襲來的欲望狂亂地揮舞著。
曹圭賢埋頭吞吐著晟敏滾燙的欲望，越來越快的步調，引起晟敏一陣激顫。
「圭賢...圭...賢，到了...不行了...，阿......。」
一陣抽動，李晟敏無法控制慾望帶來的深層渴望，純白熾熱的精華噴灑入曹圭賢的口中，部份精華順著柱身流下，曹圭賢挑逗意味地舔起，不留一絲外露，而後吐出所有精華，緩緩伸出一根手指朝晟敏的後穴探去，滑入。
異物進入的感覺李晟敏有點不適地扭動了腰身，卻引起曹圭賢更大的入侵，緩緩伸入第二根，第三根，藉由李晟敏方才釋放的精液潤滑著，緩緩地擴張。
原本的不適漸漸變為體內的動情因子，擾亂著李晟敏原本就無法控制的思緒，放由曹圭賢在後穴作亂著。
曹圭賢突然起身，李晟敏迷茫著雙眼看著圭賢脫去身上的所有衣物，厚實的胸膛，結實的手臂，條理分明的腹部，還有濃密的恥毛伴隨著對自己毫不掩飾的勃發的渴望，都讓李晟敏害羞的發抖。
曹圭賢爬上床，右膝著床右手撐開李晟敏的左腿，將自己擠入李晟敏的雙腿間，而後雙手勾起晟敏的雙腿向自己拉近。
曹圭賢單手套弄著自己的欲望，一邊吻上李晟敏分散注意力，用自己勃發的慾望頂端輕輕磨蹭著。
「敏敏...我要進去了。」
握住自己熾熱的慾望，緩緩進入，雖有過擴充，但太久未經人事的後穴仍是緊的可怕，曹圭賢僅將頭部放入就被緊緻的後穴牢牢吸引住。
「敏敏...放鬆......這樣我進不去。」曹圭賢輕聲低喃著，在李晟敏的耳畔。
「圭賢...痛......。」
「放鬆，敏敏...你這樣會受傷的。」
「嗯......。」
李晟敏僅可能降低自己的緊張感，放鬆自己繃緊的肌肉。
曹圭賢漸漸順著滑入，溫熱緊緻的後穴，不是肌肉繃緊的緊緻，而是被李晟敏的溫暖包容。
淚水在眼眶打轉，原來幸福就是這樣。
曹圭賢不懂為何自己會追隨這幸福追的這麼苦。
如果當初沒有和朋友嬉鬧而將背包忘在泳池，是不是我們從此不會相遇呢？
如果當時沒有和崔始源簽訂這企劃，是不是這輩子就再也遇不到李晟敏了呢？
如果當初沒有和李晟敏分手，是不是自己也不會失去？
和朴盛敏在沒有感情的夫妻生活一年多，總是在工作到深夜時分才會想起李晟敏，然後一個人躲在辦公室哭泣，是不是經過更多的摧殘愛情才會更加的完美專一。
是不是沒有李晟敏的曹圭賢是沒有勇氣活下去。
太多委屈曹圭賢只是故作堅強，其實懦弱起來他比李晟敏還更會逃避。
情慾浪潮一波一波的拍打著。
曹圭賢兩手抱起李晟敏，離開床舖。
「敏，我想看清你的臉。」
慾望仍在李晟敏體內一邊走動著，將李晟敏靠到窗邊，乾淨的平台上，李晟敏屈膝被曹圭賢抱在懷裡，藉著月光曹圭賢更加看清李晟敏的臉，他也是淚流滿面，原來在愛情裡的我們相同自卑。
再次吻上李晟敏的唇，激烈霸道地佔有著，為了證明這一刻我們愛著對方。
頂點即將到達，曹圭賢雙臂緊緊摟住顫抖的李晟敏，越來越快的抽動頻率，李晟敏無法言語，破碎的呻吟伴隨著曹圭賢的低吼，兩人在情海迷失，浪潮到達頂點，曹圭賢噴出熾熱的白濁，深植在李晟敏的體內。
原來，我們渴望的愛情竟使我們苦不堪言，受了重傷之後才找到你和我相同的底限。
「原來我比想像中的更愛你。」曹圭賢。
「原來我比想像中的更愛你。」李晟敏。
──陪我看日出。 曹圭賢。
──幸福滿溢。 李晟敏。
第四十章，最終章 經營愛情
海平線露出一點魚肚白，太陽尚未升起的清晨五點。
李晟敏醒來全身痠疼，後庭火辣辣的記憶告訴自己昨晚兩人是如何地探索彼此的身體。
曹圭賢已不在床邊，凹陷的床鋪仍有些溫熱，應該是起床不久。
李晟敏起身搭件小外套，在屋子裡繞了一圈，幫睡在客廳的李赫宰理好踢掉的被子，這段時間，辛苦了李赫宰，李晟敏完全感謝。
門有開啟過的痕跡，曹圭賢應該是出門了。
心頭一緊，害怕曹圭賢會離自己遠去。
李晟敏忍著身體的不適，仍是走了出去。
未亮的天空，迷迷濛濛地帶點晨間的霧氣，有點涼，但不至於冷。
沿著平常走過的堤岸，不遠處，李晟敏看到曹圭賢一人獨坐的背影。
「圭賢......。」
「嗯？晟敏...怎麼跑出來了？」曹圭賢急忙起身。「身體還好吧？會不會很不舒服？」
李晟敏搖搖頭，「還好，......你...你怎麼出來了。」
「你出來找我？」
「我一醒來你就不見了，我......。」
「你擔心我跑掉了？」曹圭賢溫柔地淺笑，大手揉了揉李晟敏未整理但柔順整齊的細髮。「我不會走的。」
大手一抱，將李晟敏擁入懷裡。
「坐吧，敏敏。」
「嗯？」
「陪我看日出。」
曹圭賢席地而坐，小心翼翼地抱著晟敏往自己的腿上坐。
「靠在我胸前，這樣比較舒服。」
李晟敏遵照著曹圭賢的指示，靠在胸膛看著遠方的海平線，圭賢下巴枕在李晟敏的右肩，聞著李晟敏專屬的體香，淡淡的，淺淺的。
「敏敏...你為什麼喜歡看夕陽？」
「沒什麼，很漂亮而已。」
「怎麼沒想過要看日出呢？」
「嗯？」
「日出感覺會給人帶來希望，給人一天滿滿的動力，不是很不錯嗎？」
「我真的沒想過......。」
「所以阿....敏敏，跟我走吧，不要管世俗的眼光，放下一切跟我走，好不好？」
「嗯......。」
「我們在這邊，買一間屬於我們的小房子，裡面只有住我們兩個。」曹圭賢牽起李晟敏的手揮舞著，彷彿在畫出一幅幅未來的構想藍圖。「你負責家裡，我出門上班，養隻小貓，還是小狗，很單純很美好。」
「圭賢......。」李晟敏輕輕倚靠著曹圭賢的胸膛，輕聲低喃著。
「過去，宛如被燙傷的疤痕一樣，深留在我們的某一處，當我們看到疤痕時就會想起彼此，這樣一來，我們，誰也別想離開誰了。」李晟敏淺笑。
「對，我們誰也別想離開誰了。」曹圭賢輕咬著李晟敏的右耳，不意外晟敏的右耳紅成一片。
「呵呵...別鬧了。」晟敏偏頭閃躲著。「圭賢阿......，為什麼愛上一個人我會這麼不安呢？」
「因為愛上了，所以你不安於我是否屬於你，對吧？」
「或許吧。」李晟敏拿起曹圭賢的手把玩著，看著手上的掌紋，伸出食指描繪著。
「還是你擔心我太帥太挺拔會被別人騙走？」
「哼，你這個被退貨，離過婚的臭男人！」晟敏用食指戳著他的胸膛。「除了我還有誰會要你？」
「嗯？我的人氣還是很高的，公司的小妹清潔的大嬸都很喜歡我呢！還有，是我把朴盛敏退貨，不是我被她退貨，請你搞清楚這點。」
「都一樣，被退就是被退。」
「李晟敏你也開始霸道了。」曹圭賢親暱地捏了李晟敏的鼻尖。「那你會不會退我貨呢？」
「不會。」
「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我的。」
「是因為你已經滯銷了，屬於我的滯銷品。」李晟敏肩膀一抖一抖的笑的開心。
「小傢伙你變壞了。」圭賢兩手在晟敏的腹部兩側搔著癢。
兩人笑的燦爛。
晟敏一邊閃躲著，一邊回擊。
最後兩人緊緊擁抱著，吻著。
是怎麼一回事其實也不清楚，就是對上了眼，吻上的瞬間都是如此的自然。
結束吻後的氣息，強而濃烈，吹拂在兩人的臉頰上。
李晟敏扶著地面緩緩起身，張開雙臂大口呼吸著，吸入最乾淨的空氣，吸入這世上最美好的愛情。
圭賢從後方緊緊擁住李晟敏。
李晟敏轉身，環抱住曹圭賢的溫柔。
天空從微亮的魚肚白漸漸變成清澈的白。
今天會是個好天氣，白雲和日出美好的讓人捨不得眨眼。
曹圭賢伸出手，李晟敏毫不猶豫地握上。
兩人沿著堤岸走，背影被日出光線照耀著，閃閃發亮。
踏著步伐，走向未知的未來。
他們更有勇氣去面對彼此的愛。
這次，會更用心，去經營屬於他們的愛情。
全文完。
番外(37之後)
「曹圭賢你出來！」
其實早預料到會有這種場合，曹圭賢??的放妥碗筷。李東海一看曹圭賢的沉著更是憤怒，摔了筷子就拉著曹圭賢離開屋子。
李晟敏看著被拉出去的曹圭賢準備放下碗筷跟著一起出去卻被李赫宰拉下。
「晟敏哥，我想，不要去會比較好。」
「他們……赫宰，他們會打起來的。」
李赫宰笑了笑，站起身雙手用力壓下李晟敏的肩讓他坐下。
「不用擔心，或許，這是最後的機會了。」
七點，入秋之後的夜晚來的很快。
前方的海洋映著繁星和月光，迎面而來的空氣都是帶著海味的風。
曹圭賢雙手插著口袋，看著走在自己前方的李東海，時而停下來踢著腳邊的石子。毛毛躁躁的回過頭惡狠狠地瞪著自己。曹圭賢也做好李東海會隨時撲過來揍自己幾拳的心理準備。
還沒等到疼痛，卻只聽見李東海嘆了口氣。揚起無奈的語調。
「你怎麼知道晟敏哥在木浦的。」
「有心，就不難知道。」
「你知不知道你這種自信過頭態度很讓人討厭。」
「我只是實話實說。」
「你那麼輕易就從首爾找到木浦來，那晟敏哥消失的五年你怎麼不來找呢？」
曹圭賢低下頭，嘆了口氣，視線抬起望向遠處的月光倒影。
過去的回憶在腦海裡開始奔跑著，很多就快遺忘的過去都浮出腦海。
剛失去李晟敏的曹圭賢是多麼歇斯底里，是多麼落魄。
「我找過，可是……。」
「可是怎樣？你根本沒用心找吧？」
「嗯……。」曹圭賢嘆了口氣。「我真的沒用心找。」
「你都這麼說了這難道不代表五年前你根本放棄了晟敏哥嗎？」
「不是的！東海哥！不是的！」
「不然？」
「是我…..我沒有勇氣，我不敢去面對，失去的痛…….。」
曹圭賢的眼神複雜不安，李東海似乎是知道那種感覺。
失去的感覺。
儘管自己並不是失去，而是選擇放棄，可是那種傷會在心底小小的撕裂。不會造成大傷口，但卻在心底隱隱作痛。
「曹圭賢你知道嗎？」李東海走到一旁的堤防席地而坐。
「知道什麼？」曹圭賢也跟著坐到一旁。
「遇上赫宰前，我是喜歡晟敏的這件事。」
「嗯？這…..我真的不知道。」
「當然…..你是第一個知道，連赫宰也不知道這件事。」
「真的？」
「當我知道你和晟敏哥在一起的時候我並不意外，但是心中的失落感蓋過了我的所有生活，儘管難過但我還是選擇放棄。」
「為什麼？」
「因為我想讓晟敏哥幸福，所以我才放棄。所以當那天我看到晟敏哥……。」
「等一下，哪天？」
「晟敏哥被你侵犯的那天，你要我說那麼明嗎？」
「對…對不起。」
「那天看到晟敏哥衣衫襤褸的倒在電話亭我真的想要殺了你。」
「對不起……我又傷了晟敏哥。」
「你真的愛晟敏哥嗎？」
「對，我愛他。」
李東海看著曹圭賢，他們四目相對著。
他們看著，他們笑著。
這個眼神，不會錯的。
李東海露出笑容。
遇上曹圭賢之後第一個發自內心真誠的笑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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